他合上账册,轻叹一声,随即叫来书吏将账目整理归档。
“大人。”丁成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迟疑。
“进来。”
丁成文推门而入,神色有些凝重,低声道:“刚得的消息,押送漕帮重犯进京的囚车,在丰和县遇袭了。”
王清晨猛地抬头:“哦?伤亡如何?人都被救走了吗?”
“死了四个押解的刑部差役,重伤两个。至于囚车里的犯人……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王清晨眉头紧锁,“是灭口?”
“看着像。刺客用的是弓箭,所有的箭矢全都是朝着囚车去的。”丁成文语速极快。
“一个活口都没抓到。”丁成文补充了一句,虽然他也是听来的,但是却听得消息却跟真的一样。
王清晨沉默片刻,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好厉害的手段。”
“刑部和大理寺那边已经炸了锅,听说几位堂官亲自赶去了现场。”丁成文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近日京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王清晨迟疑片刻随即问道。
要灭口的话,肯定是谁知道的多,灭谁的口,就比如前户部侍郎周宗,现户部侍郎张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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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未曾听说”丁成文想了想说道。
雨丝斜织,将庭院中的青石板洗得发亮,却也模糊了远处的景致,如同此刻京中的迷局。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清晨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这潭水,比他想的还要深得多。
掘堤案至今戴胄都没有结案,这就是悬在张敬之等人头顶的屠刀。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或许等不了多久,京师便要再次动荡。
值房内又只剩下王清晨一人。
陛下病体沉沉,太子……
他闭上眼,手指按了按眉心,越发用脑过度了。
不能急。
此刻越是风浪欲来,越要沉住气。
至于张敬之……
王清晨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秋后的蚂蚱。
或许赵楷说得没错。
只是这蚂蚱背后,还藏着毒蛇。
接下来的几日,王清晨仿佛全然不知外界风波,只专心于工部事务。
除了整日泡在琉璃工坊,与工匠反复试验新配方;他还有了更多的闲暇陪伴家人;甚至小文瑾的课业,他捉闲也能教导一二;再加上源冰的十月预产期渐近,侯府也开始悄然准备。
然而,京中的气氛却日渐微妙。
八月初一
陛下少见地翘了大朝会,令百官不得其解。
偶有景佑帝身体有恙的消息传出,随之便消散如烟,显然是被有心人给掐断了。
八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