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墨版《将进酒》

一张布满痛苦挣扎和蛮横力道的“血墨版《将进酒》”浸在油灯摇曳昏黄的光晕里,残破、狰狞,却带着一种刺穿虚妄的、不可复制的生命力。

角落里的陈忠像是被这血红刺激了一下,枯瘦的手抖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匣。那木匣通体暗沉无光,连个锁孔都没有。

他颤抖的手指抚过盒子中心微微凸起的一块疤痕似的木纹,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陈默,嘴张了张,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哑气。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惨烈决心,猛地拔下自己头顶挽发髻用的那根磨得发亮的铜簪子!

“忠叔!”刘二狗惊叫。

陈忠的枯手快如闪电,铜簪尖狠狠插入木纹伤疤的正中心!

手腕青筋暴起,只听极其细微、又令人骨头发酸的“咯嘣”一声,那块疤痕木片应声而开!露出了隐藏在“伤口”里的——一个更小、更黑、形如泪滴的铁疙瘩钥匙!

老人布满老人斑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陈默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喉咙一紧!那只枯爪般的手捏着那枚冰冷坚硬的泪滴钥匙,闪电般送进了自己大张的口中!陈忠凸出的眼珠死死瞪着,腮帮筋肉暴起,一个清晰可怖的吞咽动作从脖颈一路滚下!

“忠叔!”陈默心胆俱裂,冲上去扶住老人剧烈抽搐的肩膀。陈忠喉咙里咯咯作响,双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脖子,瘦弱的身躯痉挛般向上弓起,布满褶皱的脸瞬间憋成深紫色!

工坊角落的暗影里,一个新招的瘦削伙计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那双过分灵活的眼睛里闪过震惊、贪婪、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手指在自己怀里一卷偷描在草纸上的齿轮草图边缘下意识地搓捻着,汗水浸湿的指头模糊了上面某个榫卯结构的细节。

陈忠佝偻在墙角草堆里,每吞咽一次,枯瘦的脖颈都像被无形的手狠狠勒紧,喉头滚动时凸起的软骨艰难地刮擦着,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仿佛喉咙里吞进了一块烧红的炭。陈默把最后半瓢温水递过去,水顺着老人剧烈抽搐的嘴角流下,浸湿了污糟的前襟。“忠叔,”他声音干涩,“那钥匙……”话音淹没在刘二狗那边传来的巨大噪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