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底下!
小半袋被雨水泡烂、又被冻硬了的麦子!
麦粒早已发黑发霉,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烂谷物和刺鼻硫磺的恶臭!袋子是粗麻布缝的,袋口缝线早已朽烂,露出里面黑黢黢的麦粒。更刺目的是!那些霉烂的麦粒表面,同样沾满了那种暗红色的硫铁矿粉末!还有星星点点的、亮黄色的硫磺晶体碎屑!
阿芷用匕尖挑起几粒麦子。麦粒在匕尖上滚了滚,暗红的矿粉簌簌掉落。她声音清冷,如同冰片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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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在井里。”
“毒在麦里。”
“硫铁矿粉。混着生硫磺屑。泡烂了,毒就渗进水里。”
“人喝了水,吃了沾毒的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巷子里那些烂脸哀嚎的人影。
“……皮烂肉穿。肺腑焦枯。”
…………
城郊乱葬岗后头那片废弃的采石场,像个被啃烂的骷髅头。风卷着雪沫子从光秃秃的石头山包上刮下来,带着一股子铁锈和尿臊的混合味儿。赵大锤领着几个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冻硬的碎石渣子往里走。老屠手里拎着把豁了口的破柴刀,边走边骂娘:“操他姥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连耗子都饿跑了!上哪找硫磺去?!”
赵大锤灰蒙蒙的眼珠子死盯着前面山崖底下那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不大,被几块风化的巨石半掩着,像个野兽咧开的嘴。一股极其浓烈的、混杂着硫磺和硝石的刺鼻气味,正从洞口里丝丝缕缕地飘出来,混在寒风里,呛得人直咳嗽。
“就这儿!”赵大锤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抡起背上的大铁锤,“老屠!砍开那几根烂木头!”
洞口被几根碗口粗、早已朽烂发黑的硬木桩子交叉顶着。老屠骂骂咧咧,抡起柴刀对着木桩子猛砍!木屑纷飞!腐朽的木桩应声断裂!一股更浓烈、更刺鼻的硫磺硝烟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烂内脏的腥臭气,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咳咳咳!呕——!”老屠首当其冲,被熏得两眼翻白,扶着石头狂呕起来。
赵大锤却像闻不到似的,他赤红着眼珠子,弯腰就往洞里钻!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浓烈的硫磺味和脚下湿滑粘稠的烂泥。他摸出火折子吹亮,豆大的火苗在浓浊的空气里艰难地跳跃着,勉强照亮眼前尺许。
洞壁湿漉漉的,凝结着一层灰白色的霜状物。地上积着厚厚的、混杂着碎石和黑色泥浆的污物。火光照耀下,泥浆里反射出无数细碎的、亮晶晶的黄色光点!是硫磺结晶!密密麻麻!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金!
越往里走,硫磺味越浓,几乎凝成实质。洞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人工开凿的痕迹!石壁上布满了新鲜的凿痕和刮擦的印子!地上散落着生锈的铁钎、断裂的镐头柄,还有一堆堆小山似的、灰黄色的矿石渣滓!渣滓堆里混杂着大量亮黄色的硫磺晶体碎块!
“操!”赵大锤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眼珠子死死钉在洞壁一角!那里!一堆新凿下来的碎石片旁边!石壁上!赫然刻着东西!
不是天然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