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脚下的山南谷地,日子就像雅鲁藏布江的水,平静又悠长。谷地里住着一个叫扎西的农夫,他是个孤儿,靠着几亩薄田和一小群羊过活。扎西人勤快,心眼也好,就是日子过得有点孤单,每天除了跟他的老牦牛“白蹄”说说话,就是对着羊群发呆。
那年秋天,青稞收完了,田埂上光秃秃的。扎西赶着羊群回家,一脚踢在土块上,只听“当”的一声,踢出个硬邦邦的东西来。他弯腰捡起,吹掉上面的土,发现是一根骨头做的哨子,不知是哪种野兽的腿骨,磨得油光水滑。最奇特的是,哨子中间还嵌着一块绿松石,那绿色在夕阳下,像一汪会呼吸的湖水,好看极了。
扎西把骨哨揣进怀里,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是谁掉的。晚上,他坐在昏暗的酥油灯下,又把骨哨拿了出来。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鼓捣点新花样。他把骨哨放到嘴边,学着牧童的样子,轻轻吹了一下。
“呜——”
声音不高,也不亮,倒像是山谷里的风,带着一股子凉意和说不清的沧桑。扎西觉得好玩,又用力吹了一下。
“呜——呜——”
这一下,声音传得远了。怪事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他家的木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卷了进来,屋子里的灯苗猛地一跳,差点熄灭。扎西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哨子,四处张望,屋里什么也没有。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第二天一早,他把羊群赶到山坡上,自己刚坐下准备歇口气,就发现羊群变得异常听话。往常这些羊总爱乱跑,今天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着,整整齐齐地在一片草地上吃草,一只也不乱跑。扎西觉得奇怪,就试着往远处走了走,可无论他走多远,只要一回头,羊群都安安稳-稳地在原地。
他心里一动,想起了昨晚的骨哨。他掏出来,又吹了一声。
“呜——”
羊群立刻停止吃草,齐刷刷地抬起头,朝他这边望过来,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指令。扎西又吹了一声,然后朝东边指了指,羊群竟然真的乖乖地朝东边走去。扎西又惊又喜,他明白了,这枚骨哨里住着一个看不见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