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朝着祭坛靠近,温辞猛然睁开了眸子,那双金色的瞳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只见江听白手中握着剑,目光沉沉的盯着不远处完全裹在黑袍当中的人,冷声开口道:
“你是何人?”
那人全然裹着黑袍当中缓缓抬起头,也只露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和一双猩红的眼眸。
他并没有理会江听白,只是偏了偏头,直勾勾的盯着坐在祭坛中间的温辞。
面具像那张扭曲的脸缓缓勾起一点弧度,就连笑声都透着些诡异。
“嗬嗬嗬……”
苍老的,沙哑的,刺耳又难听。
他缓步朝着祭坛靠近,随着他的靠近暗中无数的蛊虫也跟着一起靠近。
只是对那些蛊虫来说,温辞的吸引力明显远比他要更强,便是纷纷从他身旁路过,朝着温辞去了。
而他瞧见这一幕也不生气,那双猩红的眸子中反倒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笑声更加诡异。
“圣子大人真厉害啊……”
江听白眉头紧皱,瞧着眼前这人的反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温辞也起身走到了江听白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瞧着眼前的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语气淡淡的开口:
“不比你厉害,被我打断了手脚丢进蛊虫堆里,竟然还能够活着走出来。”
“哈哈哈——”
沈故一阵仰天大笑,又猛然抬手指着温辞,几乎是要将自己的牙咬碎,用自己苍老沙哑的声音厉声吼道:
“温辞!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心狠!你竟然真的那么心狠!”
“你说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心狠?竟然真的舍得打断我的手脚!真的舍得将我丢在那个鬼地方!”
他像是在质问温辞,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红叶谷!”
“你说过我是巫蛊一脉当中最有天赋的蛊师,温辞!是你亲口说的!”
“既然我是最有天赋的蛊师,那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离开?!”
“是你们的错!是你的错!温辞,都是你的错!你们若是让我离开,我便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沈故声音越发的沙哑难听,让温辞都不由得皱起了眉,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
他原本以为沈故今日是不会过来了。
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沈故肯定知道是谁做的,早晚有一日会找过来。
如今看来沈故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但想想也是,当初他可是打断了沈故的手脚将他丢在那个地方,即便他侥幸活了下来也落不到什么好。
这些年恐怕早在心中恨透了他。
面对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的仇人,以沈故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但温辞却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天色已经亮了,蛊虫也被清除的差不多了,他想要回去休息。
于是他微微偏头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江听白。
“听白。”
温辞抬手拍了拍江听白的肩。
江听白原本落在沈故身上,透着些许杀气的目光瞬间收了回来,偏头看向温辞时又柔和了下来。
“义父。”
江听白很轻的叫了一声,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沈故却有些破防。
“你叫他什么?义父?!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配叫他义父!”
“嘶!”
或许是察觉到了主人此刻的情绪,一条盘在沈故脖颈上的蛇忽然窜出,眼露凶光的盯着江听白。
江听白面无表情的盯着沈故,手中的剑也直指那条蛇的脑袋。
温辞这才瞧清楚那是一条通体为紫色却带着红色斑点的蛇,尤其是蛇的额头上,还有一朵红色的像莲花一样的图案。
一双猩红的眸子和沈故的眸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温辞挑了挑眉,直接划破了指尖,空气中瞬间多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原本缓慢朝着祭坛爬行的蛊虫们更加兴奋,纷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爬了过去,可最后全都死在了那片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