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株幼苗的破土信号灯还亮着,蓝光在温控区的玻璃罩内轻轻闪烁。我盯着那点光,手指滑过系统终端的屏幕,调出了最近三天的交易记录。
“已经有三家开始卖‘仿光莲’了。”我说。
顾柏舟正蹲在滴灌阀旁检查水压,听到这话抬起了头。他没说话,只是把扳手在掌心转了一圈,又放回工具箱里。
“价格压到我们六成,但买家评价说花期短、光不稳,有的种到第七天就枯了。”我把终端递给他看,“这不是坏事。”
他皱眉:“别人抄你的东西,你还说不是坏事?”
“要是没人抄,才说明没人在看。”我收回终端,在笔记上写下一行字:标准必须比产品走得更快。
李商人是半个时辰后到的。他进门时肩上搭着布袋,里面装着几株从集市收来的“仿品”。他把花摆在桌上,叶片发黄,根部有轻微腐烂迹象。
“东区两位主家昨儿派人来问,是不是你们流出的技术?”他问。
“我没流。”我拿起一株仿品,轻轻掰开茎秆,“他们用的是普通种子,光照周期乱调,连基础温控都没有。这不是模仿,是碰运气。”
李商人叹了口气:“可外人不管这些。他们只记得,最早卖这花的是你。”
我合上笔记本,打开系统界面,进入社交互动平台。搜索栏输入“月华莲培育”,跳出十几条求助帖。有人问夜间光照强度,有人求购“能发光的土”。
我在平台上发布了一组对照图——左侧是标准参数下的健康植株,右侧是温度偏差两度后的生长停滞状态。配文只有一句:“好花不在形,而在养法。”
发送后,我关闭页面,对李商人说:“我要把‘观澜’做成一把尺子。”
“尺子?”
“以后谁卖这种花,买家都会问一句——合不合‘观澜准则’。”我翻开新整理的册子,“从今天起,所有示范户统一使用SOP流程,每一项操作都记录在案。浇水时间、光照时长、土壤酸碱值,全部公开。”
顾柏舟站起身:“全公开?那咱们的优势呢?”
“我们的优势从来不是藏着掖着。”我走到温控区前,指着三株稳定发光的幼苗,“是它们每一朵都长得一样好。别人可以抄名字,但抄不了这一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