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事情闹成这样,想好怎么收场了?”

宁清洛没接帕子,仰脸对着裴澈灿然一笑:“都是为了家母能高高兴兴的,没想过其他。”

裴澈:“……”

她管宁夫人刚刚那样叫开心?

微微斜阳洒在她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支离破碎的味道,可偏偏她又笑的分外惹眼。

干涸的血迹在她瓷白的肌肤上蜿蜒,恰似画师以朱砂勾勒的一笔惊鸿,艳丽得让人心惊。

这一刻,裴澈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莫名跳动的厉害,连上扬的弧度都透着几分勉强。

“真有你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雪浪笺五百两,当是送裴公子了,抽屉里的药不能送,不多算你的,九万两足矣,我可不像裴公子讹人有一套,光是还魂草,再多银两都难买到,要你九万两已经很客气了,切记里面还有两颗解毒丹,在最小的那个翠玉瓶里。”

宁清洛笑意在唇角荡开,感觉缓的差不多了,从地上慢慢撑身站起。

裴澈刚想问宁清洛方才的话里刻意提及解毒丹做什么,宁清洛就脚步虚浮的走进了裴府。

回头看了一眼门外还没散去的人,伸出去想要搀扶的手又快速放下。

裴丞相一直没敢离开门口,生怕宁清洛继续跪着折腾,裴澈那混蛋玩意可让人放心不了,万一一时兴起陪着宁清洛胡闹点什么,他很有可能被气出个好歹。

见宁清洛虚弱的走进裴府,忙唤身旁小厮去拿金疮药,和蔼可亲的笑容看向宁清洛。

“好孩子,那贼人之事你爹爹已经跟本相说清楚了,本相的夫人跟女儿没有半分怨责你的意思。”

宁尚书今日登门,就疯狂试探他暗卫的事情。

他自己的暗卫自己心里有数,审是很难审出什么。

但很难不代表全无可能审出蛛丝马迹。

不然宁尚书也不会来问,还威胁他要把贼人交给长宁侯。

长宁侯常年盯他跟盯狗似的,若是查出是他的暗卫辱了姜玉恒,还不得跟他玩命。

宁清洛礼貌回笑:“裴丞相跟裴夫人宽宏大量,清洛不胜感激。”

随即行了一礼道:“清洛有一事想向裴丞相求教。”

裴丞相莫名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可又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