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洛攥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指腹压得发白。

茶汤早冷了,杯底沉着些茶渣,像是凝固的血渍。

她猛然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青瓷碰着檀木,"喀"的一声脆响。"去罢。"她挥袖时带起一阵风,烛火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宁清洛喊来了春桃:“把炭火再加热一些。”

屏风上的水墨观音被烛光映得忽明忽暗。

湿衣落地的声响窸窸窣窣,偶尔夹杂着布料摩擦的轻响。

宁清洛盯着墙上摇曳的影子。

晚娘抬臂时嶙峋的肩胛骨,像是折了翼的蝶。

"好了。"晚娘转出屏风时,素白的袷衣松松罩着身子,领口处还透着未擦净的水痕。

晚娘的手停在半空,潮湿的发丝在指尖掠过,泛着湿润的光。

她触到宁清洛时冰凉如初春的溪水,惹得对方倏然一颤。

她唇角轻轻扬起,苍白渐染上点点血色,像是雪地里晕开的梅瓣。

"别担心。"晚娘低声道,声音带着浸过寒气后的虚弱。

宁清洛别过脸去,耳尖却因怒意和隐忍的担忧微微泛红:"我才没有担心你。"

晚娘眸中闪过一丝细微的笑意,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话:"好好好,你没有担心我,没有的。"她声音轻柔,像是在哄一个倔强的孩子。

"赶紧到烤一烤火吧。"宁清洛硬邦邦地说,却已伸手拉住晚娘的袖子。

晚娘顺从地走过去,炭盆里的炭烧得正红,暖意扑面。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贴近橙红色的火光,指尖渐渐透出薄薄的粉色,仿佛重新被注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