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宁清洛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而宁赫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

宁清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干脆抬手将药汁一饮而尽。

"我回来了就没怎么胖过,许是这几日身心憔悴的关系,等着病好了再养养就行。"宁清洛放下空碗,嘴角沾了一丝褐色的药痕。

她抬头直视宁赫的眼睛:"二兄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宁赫盯着她嘴角的药痕,突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揩去。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宁清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要躲时已经晚了。

宁赫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药汁的温度:"明日一早,我带城南胡记的蜜饯来。"

宁赫站在原地看着她,月光从雕花窗棂间隙漏进来,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夜风卷着,黏在了他的皂靴尖上。

"明日也要记得按时喝药,身体赶紧好起来才是。"宁喝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目光落在她鬓边一缕不安分的碎发上。

那只握着剑鞘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记住,不要多想,你只要记得,不管如何,你都是你自己就行,事情已经这样,事实摆在眼前,多想无益,人总是要学会面对的。"

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宁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更沉重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明日我必来看你,若是让我知道你没有好好修养身体,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光突然被飘来的乌云吞噬,屋里顿时暗了几分。

宁清洛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很快又舒展开来。

"知道啦……"宁清洛拖长的尾音突然微微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带上缀着的珍珠流苏。那些莹白的珠子在她指尖来回滚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二兄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啰嗦......"

话未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穿堂而过。

檐下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盖过了某人喉间压抑的轻咳。

宁赫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