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浑身一颤,从怀里掏出半块风干肉:“小人本是乃蛮部牧民,去年被克烈部抢来当炮灰。这肉……是我老娘临死前塞给我的。”他掰开肉干,里面藏着枚铜钥匙,“她说拿着这个,就能打开克烈部的粮仓。”

铁木真接过钥匙,指尖触到钥匙齿间的刻痕——那是克烈部王帐的暗锁纹路。他望向西方,克烈部大营方向腾起的炊烟正被夜风吹散,像一条即将窒息的灰蛇。

谍影惊风

子夜时分,速不台扮成羊皮贩子,混在克烈部的运粮队里进了大营。他腋下夹着的羊皮袋里,藏着用羊血写的密信,信角粘着从班朱尼河捡的沙砾——这是与铁木真约定的“沙砾为凭”暗号。

王帐外的哨兵拦住他:“哪来的?”

速不台掀开羊皮帽,露出左耳后三寸长的刀疤:“弘吉剌部的老胡商,给二公子送‘雪莲花’来了。”他压低声音,“是能让男人金枪不倒的好东西。”

小主,

哨兵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早就听说二公子好这口。进去吧,帐里第三根立柱后有暗格。”

帐内弥漫着浓烈的奶酒与脂粉味。速不台掀开毡帘,看见桑昆正搂着两个乃蛮部舞娘喝酒,脚边躺着个赤身裸体的克烈部少女,后颈上有新鲜的牙印。案几上摆着镶满宝石的酒盏,其中一只刻着“察兀儿”之名——正是铁木真送的聘礼。

“货带来了?”桑昆打了个酒嗝,随手将一块羊腿骨扔给脚下的少女。

速不台解开羊皮袋,露出里面用纸包着的“雪莲花”——实则是掺了安眠药的毒草。他余光扫过帐后屏风,看见察兀儿公主的画像被斜靠在墙角,脸上被划了三道刀痕,耳垂上的金铃坠子却不见了踪影。

“二公子尝尝,这可是从大雪山挖的千年珍品。”速不台递过纸包,指尖触到桑昆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弓弦的痕迹,比铁木真的厚了至少两倍。

桑昆突然捏住他手腕:“听说铁木真在班朱尼河搞什么‘浑水盟’?你说,他那点残兵,能掀起多大浪?”

速不台感到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却仍咧嘴笑道:“就那百来号人?二公子随便派队骑兵,就能把他们碾成河泥。”他瞥见桑昆腰间挂着的金刀——正是王罕的随身之物,刀柄宝石上沾着暗红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这时,帐外传来争吵声:“我要见父汗!他答应过今天陪我骑马的!”是察兀儿公主的声音,带着醉意的尖利。

桑昆脸色一变,起身踢开屏风后的暗门:“别吵了!父汗喝醉了,在里面睡觉!”速不台瞥见暗门里露出的一角毡帐,王罕的佛珠散落在地,旁边躺着个空酒瓶,瓶身上印着乃蛮部的太阳徽记。

公主突然冲进帐内,看见速不台时猛地愣住。她穿着一件半敞的红纱衣,颈间戴着陌生的珊瑚项链,金铃坠子却换成了乃蛮部的鹰形银饰。速不台注意到她锁骨下方有新鲜的吻痕,形状与桑昆的金戒指内侧纹路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