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昆今夜在王帐摆‘庆功宴’。”铁木真摸着狼首吊坠,吊坠上新刻了三道痕,“合撒儿传回消息,王罕的亲卫被调去守粮仓,帐内只剩二十名刀斧手。”他抬头望向星空,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西南,“子时一刻,等流星划过,就点火。”

木华黎突然递来一个小皮袋:“这是博尔忽那孩子采的草药,敷在伤口上能止血。”铁木真一愣,想起白天看见那孩子蹲在河边,用柳枝蘸水在沙地上画“铁木真”三个字。他捏紧皮袋,触到里面还有颗奶糖——大概是用军功换来的。

“还有这个。”速不台呈上一只金铃坠子,正是察兀儿公主的旧物,“她今晚被锁在帐中,听说桑昆要把她送给乃蛮部使者。”坠子内侧刻着新字:“卯时火起,北门无兵。”

铁木真将坠子收入囊中,目光落在远处折着运都山的暗影上。山体轮廓像一头卧着的巨狼,粮仓所在的“狼腹”处,隐约可见几点火光——那是塔塔尔降卒在值夜。他摸出阿勒坛送的雕花弓,弓弦上缠着二十根狼尾毛,每根代表一个克烈部贵族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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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他低声道,“先烧粮仓,再断水源。等桑昆的骑兵被引到山下,我们就直扑王帐。”他望向哲别,“你的火箭军,要让整个克烈部看见,什么叫‘苍狼之火’。”

火焚金帐

子时一刻,流星划过天际。哲别抬手,三十支火箭破空而出,像三十道坠落的流星,精准命中粮仓的硫磺堆。瞬间,火光冲天,克烈部士兵的惊呼声响彻草原:“走水了!粮仓炸了!”

桑昆踹开帐门,满脸酒气:“慌什么?不过是粮草……”话音未落,又一颗火箭击中马厩,受惊的战马冲进大营,踩死两名正在救火的士兵。他望着折折运都山方向的熊熊烈火,突然想起合撒儿说的“苍狼大旗”,后背沁出冷汗。

“二公子!铁木真的骑兵从西面杀来了!”亲卫跌跌撞撞跑来,“还有……塔塔尔人反了!他们打开了粮仓!”

桑昆攥紧腰间金刀,刀鞘上的宝石硌得掌心生疼。他转头望向王帐,却见合撒儿被浓烟呛得咳嗽着爬出“狼穴”,手上握着染血的匕首——那分明是他藏在床头的私人物品。

“义父!快走!”合撒儿扑向王帐,却被桑昆一把抓住后领。这时,铁木真的狼首大旗已出现在山岗上,旗下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刀在火光中映出死神般的冷笑。

王罕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摸索着抓住合撒儿的手:“孩子,带我去……斡难河……”话音未落,帐顶横梁轰然倒塌,合撒儿猛地推开老人,木梁砸在他背上,发出骨头断裂的闷响。

“合撒儿!”铁木真的怒吼穿透火光。他看见弟弟躺在废墟中,嘴角却挂着笑,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王帐后的暗门——那是今早速不台探明的逃生通道。

桑昆趁机拽着王罕往暗门跑,却在出门时被绊倒。王罕这才看清,绊倒他的是察兀儿公主——她不知何时挣脱了锁链,赤脚站在血泊中,金铃坠子重新挂在耳垂上,却少了一片。

“父汗,别跟他走!”公主抓住王罕的衣袖,“桑昆早就和乃蛮部勾通,他要把您的草场送给太阳汗!”她露出手臂上的牙印,“这些伤,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