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触到的不是温润的木头,而是……缠绕在指尖的、细细的丝线?
鼻尖萦绕着一股复杂的气味,有淡淡的胭脂香,有陈旧木料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的涩味。
“……《夜深沉》的调子,还得是逾朝你拉得最合我意……”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这个声音……很陌生,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熟悉感,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听过无数次。
逾朝?是在叫我吗?
江逾朝的意识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子,正一点点上浮,逐渐清晰。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怀里似乎抱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沉甸甸的,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嗡”声。
是……琴?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
那些模糊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京胡的高亢,鼓点的急促,还有那道时而清亮、时而低回的唱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鲜活又动荡的画面。
“顾老板,该您上场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催促。
顾老板?
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记忆的锁孔。
紧接着,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浮现在脑海里,带着一种近乎灼痛的熟悉感——
顾承欢。
江逾朝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