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逃难的,没什么值钱东西。”顾承欢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挪动身体,尽量挡住地窖的入口。
“放屁!”散兵显然不信,上前就要搜查,“这把破琴看起来倒值几个钱!”
说着,他就伸手去抢顾承欢怀里的京胡!
“不准碰它!”顾承欢猛地侧身躲开,护着琴后退了一步。
“敬酒不吃吃罚酒!”散兵被激怒了,举起枪托就朝顾承欢砸来!
顾承欢下意识地用后背去挡,同时死死护住怀里的琴。
“砰”的一声闷响,他闷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松手。
“开枪!吓唬吓唬他们!”领头的散兵喊道。
“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顾承欢的胳膊飞过,正好擦过他怀里的京胡琴身,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顾承欢的心猛地一揪,比自己受伤还要疼。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窖入口,嘴角却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对着地窖的方向大声说:“朝朝,以前你为我护琴,现在我为你护。”
地窖里的江逾朝听得清清楚楚,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能想象到上面的惊险,能想象到顾承欢为了护住他的琴,是怎样的奋不顾身。
“琴是身外之物”——这句话顾承欢以前不止一次说过,那时候他对自己视若珍宝的琴不屑一顾,甚至在京胡被周曼云摔碎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摔了就摔了”。
可现在,他却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这把破琴,哪怕冒着生命危险,哪怕子弹擦过琴身,也不肯松手。
江逾朝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伸出手,紧紧攥住了地窖口垂下来的、顾承欢刚才匆忙间掉落的一截袖口,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迹。
那血迹温热,烫得他心口发疼。
上面的枪声和打斗声还在继续,夹杂着顾承欢压抑的痛呼和散兵的咒骂。
江逾朝的心一直悬着,每一声枪响都像打在他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彻底安静了。
江逾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承欢?”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