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指节,因为用力紧握龙椅扶手,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巨大的压力,让这位天可汗的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是个局,但他找不到破局的办法。难道真的要下旨,否定自己儿子这五年来的心血吗?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魏徵,出人意料地出列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落井下石,再给太子补上一刀。
然而,魏徵却转身面向户部尚书戴胄,声色俱厉地质问道:“戴尚书!老夫只问你一句!皇家银行,乃国之重器,关乎万民之生计!你身为户部尚书,负有监管之责!为何会任由其发展到今日之局面?银行的风险准备金何在?日常的账目审查何在?你们户部,究竟在做什么?!”
这一问,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大殿内混乱的局面。
魏徵没有攻击太子,也没有攻击新政本身。他直击要害——监管!他将问题从“新政该不该搞”,拉回到了“新政该如何管”的层面。
这看似是在问责戴胄,实则是在为李承乾争取时间和空间,将火势控制在执行层面,而不是烧向国策的根基。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这魏玄成,骂起人来是真讨厌,可到了关键时刻,也是真顶用。
就在朝堂之上激烈交锋之时,房遗爱和程处默已经通过密道,进入了被围困的皇家银行。
银行内部,一片狼藉。伙计们个个面如死灰,银库主官更是瘫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房遗爱看了一眼银库里所剩无几的储备金,心也沉到了谷底。他打开了李承乾的亲笔信,信上的字不多,却看得他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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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银行门口,通过一个铁皮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诸位乡亲!静一静!听我说一句!”
混乱的人群,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了一丝短暂的安静。
“我是大唐皇家银行副行长,房遗爱!我刚从广州随太子殿下回京!”
“太子殿下已经知道的京城发生的一切!他让我告诉大家,银行的钱,一文都不会少你们的!但是,为了防止奸人作乱,自今日起,银行每日限额兑付!每人每日,最多支取十贯!”
“什么?十贯?打发叫花子呢?”人群立刻又骚动起来。
“大家听我说完!”房遗爱再次吼道,“太子殿下有令!十日之后,他将亲自返回长安!届时,所有储户,可以凭存单,在皇家银行,兑付三倍的现银!”
三倍!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恐慌和愤怒。
人群安静了下来,人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贪婪和犹豫。三倍的赔付,这诱惑太大了。但前提是,皇家银行能撑到十天后吗?太子真的会回来吗?
房遗爱的这个险招,暂时稳住了一部分人心,为银行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敌人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