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回去,严加审讯。"
户部公事房内,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郭桓身着洗得发白的补丁官服,正襟危坐在案前,手中的羊毫在《赋税清册》上稳稳落下字迹。
当毛骧带着锦衣卫踹开房门时,他只是微微皱眉,放下笔不紧不慢地道:"毛指挥这是何意?这是户部重地,岂容你等擅闯?"
毛骧冷笑着环顾四周:"郭主事别来无恙啊?听说你每日粗茶淡饭,补丁衣物,在同僚间传为美谈。今日特来见识见识。"
"毛指挥若是来查访下官的为官之道,大可提前知会一声。这般兴师动众,倒像是抓贼一般。"郭桓端起粗瓷茶杯,轻抿一口,神态自若。
锦衣卫们迅速展开搜查,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半个时辰过去,除了满柜的公文和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一无所获。
郭桓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毛指挥,可看清楚了?下官虽身居要职,却始终牢记陛下节俭之训,不敢有丝毫逾越。"
"郭主事果然清廉。"毛骧慢悠悠地绕着屋子踱步,突然停在一幅山水画前,"不过,有些东西,未必放在明面上。"
"毛指挥这话是什么意思?"郭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若拿不出确凿证据,随意诬陷朝廷命官,莫怪我告到陛下那里!"
"证据?自然是有的。"毛骧掏出一道令牌,在郭桓眼前晃了晃,"英王殿下有令,郭主事请吧。有些地方,或许能让郭主事想起些什么。"
"去哪里?"郭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英王殿下要召见,也该有正式文书。毛指挥仅凭一块令牌,就要带走本官,恐怕不合规矩吧?"
"郭主事放心,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毛骧意味深长地一笑。
马车在雨中缓缓前行,目的地是城西的一处庄园。
郭桓不时透过车窗望着雨景,嘴里还念叨着:"毛指挥,今日之事,我定会向陛下禀明。锦衣卫不过是英王府护卫,如今英王已经下野,汝等滥用职权,随意拘押朝廷命官,这成何体统!"
毛骧却不接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着马车离城区越来越远,郭桓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摆。
当马车驶入一条熟悉的小路时,他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上下打战,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郭主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毛骧终于开口,"刚才在户部,郭主事可是底气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