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来得毫无征兆。土着们将他们视为闯入禁地的恶魔,投出的燧石矛头穿透了一名海盗的喉咙。
陈祖义挥刀砍倒冲在最前的战士,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却听见身后传来更令人胆寒的惨叫——那些土着用藤蔓缠住海盗,生生剜出他们的眼珠,嘴里念念有词地抛向天空。
“点火!烧光这些畜生!”陈祖义嘶吼着点燃火把,将干燥的灌木丛化为火海。
土着们发出凄厉的嚎叫,挥舞着燃烧的身躯扑向海盗,直到整个海滩都被火焰与鲜血浸透。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让陈祖义的残部又折损了三分之一。
这场战斗持续到暮色降临。当最后一名土着战士被铁链缠住脖颈拖入海中,陈祖义才发现己方也折损了近半人手。
阿虎的残臂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简易绷带:“老大,这些人根本不是人,他们杀人时眼睛都不眨!”
残阳如血,染红了滩涂。陈祖义望着满地尸体,突然注意到土着们佩戴的贝壳项链——每枚贝壳都精心打磨过孔洞,与南洋商人贩卖的“鬼眼贝”极为相似。
远处传来悠长号角。密林深处,更多土着举着火把聚集,火光映得他们的图腾面具狰狞可怖。
陈祖义握紧腰间短刃,却听见身后传来木箱倒地的声响——那是他们最后的火药储备,在方才的混战中被打翻,黑色粉末正顺着沙粒缝隙缓缓渗入地底。
当夜,幸存的海盗们蜷缩在破损的船舱里。陈祖义凝视着月光下泛着冷光的海岸,突然意识到这片看似荒芜的土地,实则布满了未知的危险。
土着们并非单纯的“野人”,他们有自己的社会、信仰,甚至是对这片土地独特的掌控方式。
“老大,我们挖了个地窖,能藏些口粮。”阿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但淡水最多撑半个月,那些土着守着上游的水源,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陈祖义捡起一块贝壳碎片,在掌心反复摩挲。远处传来土着祭祀的吟唱,忽高忽低的声调仿佛某种神秘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