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在烛火下映出森冷的光,剑穗上的铜铃发出细碎的颤音:"果然是太子府的人......"
他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突然想起朱元璋登基那日,朱标亲手为将士们分发酒肉的场景。
丞相府的密室里,胡惟庸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玉扳指,烛光将他脸上的阴鸷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
管家凑到近前低语:"老爷,李贤派人传信,说只要我们在会审时稍作手脚,就能陷英王于万劫不复......"
"蠢货!"胡惟庸突然将扳指砸在案上,翡翠迸裂的脆响惊得众人一颤。碎片划过烛火,在空中划出几道幽绿的光弧。
"陛下英明神武,是能被轻易糊弄的?且看那三个蠢货如何狗咬狗!"
他拾起一片较大的碎片,在烛光下端详着裂纹走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日后的刑部大堂,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刑架上的铁链还在滴着水渍,血腥味混着檀香弥漫在空气中。
宋冕披头散发被拖上堂时,脖颈还留着被勒颈的紫痕,囚服下隐约可见鞭打的血痕。
"殿下!"他突然挣脱侍卫扑向前,额角在青砖上撞出血花,牙齿间混着血水嘶喊,"臣受李贤要挟!他说事成后让太子封我为尚书!"
朱标只觉眼前发黑,扶住桌案的手不住颤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那是前日批阅奏折时,因焦虑过度被镇纸划伤的。
徐达立刻呈上截获的密信,李贤刚劲的笔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借英王造势,逼陛下废储,再以清君侧之名......"
"仅凭几封书信,恐难定案。"胡惟庸抚着胡须冷笑,蟒袍下的手指却在暗暗摩挲袖中短刃,"宋冕为求生路,攀咬太子府属官,居心叵测。倒是大将军,密报为何迟了三日?莫不是......"
"够了!"朱元璋突然从后堂冲出,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砸在地面,青砖应声开裂。
皇帝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丞相:"胡惟庸,你府里的马车为何出现在醉仙楼?还有你徐达,口供报送为何迟了三日?"
大堂内瞬间死寂,唯有胡惟庸官服下的冷汗浸透层层衣料,在蟒纹上晕开深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