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没干。

赤璃蹲在尸堆边，指尖拨开敌人破烂的衣襟。一道暗红印记浮现在她指下——不是伤痕，是烙进皮肉里的符文，像一条蜷缩着的蛇，在胸口盘成死结。

玄寂站在她身后，蛊虫从尸体裂口里钻出，黑血滴落在地，腥味微弱却刺鼻。

“他们身上都有。”他嗓音压得低，“不止一个。”

赤璃抬头，看向另一边被傀儡碾碎的躯体。果然，同样的印记，嵌在不同的位置，像是某种标记。

她眉头皱紧：“幽冥殿的习惯？”

“不像。”玄寂蹲下身，手指轻触那道印记，眼底闪过一丝蓝光，“这是机关术残留的痕迹……有人用它操控这些杀手。”

赤璃瞳孔一缩：“你是说，这些人……是被控制的？”

“至少一部分。”玄寂收回手，掌心的蛊虫缓缓蠕动，“他们在战斗中动作一致，攻击方式有规律，甚至……死前一瞬间，还往西侧聚集。”

赤璃回想刚才的战局，确实如此——敌方人数占优，却没有完全包围疗养院，反而在西面留了缺口，倒下的尸体也大多集中在那一片。

“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她喃喃，“是在……测试机关。”

玄寂点头，眼神沉了下来：“幽冥殿主想确认这里的机关是否还能运作。”

赤璃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那批机关……如果真的能启动，唤醒噬魂兽只是时间问题。”

玄寂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风从断壁间穿过，卷起尘土和血腥气。远处传来幸存者的低语，夹杂着恐惧与疲惫。

赤璃深吸一口气，扫视四周战场。她弯腰拾起一枚金属碎片，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隐约能看出是赤焰王朝的图腾。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她低声说。

玄寂接过，仔细端详片刻，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幽冥殿的东西。”

“也不是霜月或青冥的制式。”赤璃补充，“更像是……赤焰旧部遗留的机关部件。”

玄寂眼神微变：“你怀疑……还有人混在我们中间？”

赤璃没回答，低头继续翻找。很快，她在另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一枚铜铃，小巧精致，铃铛内部刻着一行极小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