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失去了所有姿态控制，像个被顽童抛出的石子，在虚空中疯狂翻滚、旋转。

巨大的离心力将没有固定好自己的人狠狠甩向舱壁，金属撞击声、物品碎裂声、以及压抑不住的惊叫和呻吟混杂在一起。

结构过载的警报不断响起，仿佛这艘钢铁巨兽随时可能在下一秒解体。

陈默在第一声警报响起时，身体就已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双手死死抓住身边最近的固定扶手，双脚牢牢钉在甲板上，任凭天旋地转，他的核心肌肉群绷紧，维持着惊人的平衡。

剧烈的震荡让内脏翻江倒海，但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

他的双眼紧盯着个人终端屏幕上飞速刷新的、断断续续的异常读数，超频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疯狂抓取、分析着能量脉冲的残余特征、舰体受力分布以及系统崩溃前的最后数据流。

“雅典娜！记录！记录所有脉冲数据和最后有效航行参数！最高优先级！”他在内心狂吼。

“正在记录…主系统连接中断…尝试本地缓存…”雅典娜冰冷的回应断断续续，最终归于沉寂。

“所有人！稳住！工程部！立刻报告损伤情况！启动备用姿态稳定器！”船长格里森的声音通过紧急内部通讯响起，虽然带着剧烈颠簸造成的喘息，却依旧强硬有力，试图在混乱中注入一丝秩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那疯狂的翻滚终于开始减缓。

备用稳定器在工程部门的全力抢修下部分生效，飞船虽然仍在摇晃，但总算不再像个失控的陀螺。

应急灯的光芒稳定下来，照亮了狼藉一片的船舱。

到处是散落的物品，几处舱壁甚至出现了明显的扭曲变形。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金属摩擦的刺鼻气味。

“损伤报告！”格里森船长再次发出指令，声音嘶哑但威严不减。

很快，各部门的报告汇集到舰桥。

结果令人心寒，主导航系统彻底瘫痪，核心计算单元烧毁。

远程通讯阵列严重损坏，别说联系外界，连短距离星际通讯都无法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