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已规划,主人。”
雅典娜的声音在陈默脑海中响起,冷静而清晰,“预计需要穿越三段维护通道,绕过结构严重受损的B7区域,通过四号紧急楼梯井下降至D层。全程约四百米,根据您的当前移动速度和身体状况,预估耗时十七分钟。”
十七分钟。
陈默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粗重地喘息着。
强效镇定剂压制了大部分剧痛,却也带来一种迟钝的麻木感,仿佛身体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药效过后,反噬的痛苦会更加猛烈。
他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抵达他的实验室。
“开始行动。”
陈默咬紧牙关,将个人终端牢牢握在手中,屏幕上的三维路径图是他此刻唯一的指引。
他走出房间,重新将自己暴露在昏暗破败的维护通道中。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左腿的骨折虽然被镇定剂麻痹,但承重时依旧传来麻木的错位感。
胸腔的钝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肋骨的裂痕。
他只能将大部分体重压在右腿和扶墙的右臂上,动作缓慢而笨拙,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提线木偶。
通道狭窄而压抑,头顶的管线如同怪物的肠道般纵横交错,不时滴下粘稠的、带着异味的液体。
应急灯的光芒微弱而不稳定,在墙壁上投下他摇曳扭曲的影子,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前方三米,右侧管线束松动,存在坠落风险,请靠左侧墙壁通过。”
雅典娜的声音适时提醒。
陈默立刻调整重心,紧贴着左侧冰冷的金属壁,小心翼翼地挪过那段危险区域。
头顶传来一阵令人不安的金属摩擦声,几块锈蚀的金属碎片“哐啷”一声砸在他刚刚经过的位置,溅起一片灰尘。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体能消耗和持续的疼痛压制。
镇定剂的效果正在缓慢减退,痛楚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试图冲垮他意志的堤坝。
“雅典娜,亚当有什么动静?”
陈默低声问道,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发颤。
“亚当仍在舰桥区域,正在尝试多种手段试图夺回系统控制权,但均被我拦截。”
雅典娜汇报,“他的权限已被锁定在最低观察级别。同时,他正在通过物理方式试图离开舰桥,但通往舰桥的所有主要出口已被我完全封锁,包括紧急逃生通道。”
“很好。”
陈默稍微松了口气,但不敢有丝毫懈怠。
亚当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在寻找其他的突破口,或者等待机会。
“代号02呢?”
“目标代号02被困于C层隔离区,能量信号显示其处于极度狂躁状态,正在猛烈撞击隔离闸门。根据结构强度分析,闸门可承受其冲击力约四十五分钟。该区域氧气含量已降至百分之零点三,大气压力为标准值的百分之十五。目标生命活性正在持续下降,但下降速度低于预期模型,显示其对极端环境具有极强的适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