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扣动扳机,几乎都能带走一个冲在前面的敌人,或者至少让他们失去威胁。
这种远距离的精准点杀,是闯军从未遇到过的噩梦。
他们不怕死,不怕面对面的肉搏。
但这种连敌人在哪里都没看清,就被一枪结果了性命的死法,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心理恐惧。
尤其是那些在后面督战的小头目和把总们。
他们很快发现自己成了对方重点照顾的对象。
只要稍微显眼一点,就可能迎来致命的铁丸。
这让他们心惊肉跳,吆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不自觉地想往普通士兵的人堆里缩。
“他娘的!这铳子邪门!是哪个方向打来的?”一个侥幸躲过一劫的闯军把总,看着身边刚才还在发号施令的同伴眉心中弹倒下,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缩头四顾,却只看到一片混乱。
他低声咒骂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相比之下,闯军自己带来的少量鸟铳和缴获的明军火器,在神机铳面前完全不够看。
射程近了一大截,精度更是差得离谱。
装填速度更是慢得让人绝望。
往往还没等他们装好药、瞄准目标,自己这边可能就先被对方一枪放倒了。
有个闯军火铳手刚笨拙地举起火铳,还没来得及点燃火绳,就被一发子弹打穿了肩膀,惨叫着倒下了。
攻城的势头,在付出了惨重得超乎预料的伤亡后,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前面的士兵被滚石擂木和沸腾金汁砸得、烫得鬼哭狼嚎,死伤枕籍。
后面的士兵则被那神出鬼没、避无可避的“妖铳”吓破了胆,畏缩不前。
督战队虽然还在后面挥舞着刀子,声嘶力竭地逼迫士兵向前。
但效果已经大打折扣。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甚至有靠近城墙的闯军士兵,在看到自己头上的小头目被点名射杀后,失去了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