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澜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愣住了。她光顾着伤心和愤怒,却没往这深层去想。仔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憋屈,“那也不能……也不能这么快啊……”
“快?”尤世威眼睛一瞪,“还嫌快?我跟你爹早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主动些!主动些!殿下对你什么心思,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得出来!你自己呢?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现在好了,被人家抢先一步了吧?你还有脸哭?”
“就是!”尤世禄也跟着帮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平日里做生意那股杀伐果断的劲儿哪去了?对付那些奸商马匪都不带眨眼的,怎么到了殿下这儿,就变成缩头乌龟了?这下好,让人家蒙古丫头捷足先登!也就是殿下现在根基未稳,身边没别的选择。等将来殿下势力大了,京城里那些眼巴巴想送女儿过来的国公侯爷们,能把秦王府的门槛都踏破!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名为斥责,实则点拨,把尤清澜说得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她知道父亲和伯父说得对。是自己太矜持,太犹豫了。明明心里早就有了那个人,却总想着等他先开口,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这乱世之中,瞬息万变,哪有什么万全的时机?
委屈吗?委屈。但更多的是懊恼和不甘。
她尤清澜,什么时候需要别人让了?
看着女儿/侄女低着头,咬着唇,眼里的泪水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光芒,尤世威和尤世禄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行了,爹也不是怪你。”尤世禄缓和了语气,“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明白也不晚。那秦娜,不足为虑。你自己的心思,自己掂量清楚。殿下是个重情义的人,你……”
“我明白了。”尤清澜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爹,伯父,你们不用说了。”
她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略显憔悴的自己。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湿毛巾,用力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