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民又来到谈既白马前,高举着状纸。谈既白看了看萧业,颤抖着的手接了过来,那一百三十七张状纸不过重约十几两,但谈既白托在手里却如托着一座相州城。
“萧大人,接了状纸后呢?”
“谈大人,别丢了天子脸面。”
萧业微微一笑,谈既白看着这笑容,激动愤懑、紧张茫然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萧业转头向盐民们沉声说道:“状子本官和谈大人都接了!但是以民围官,的确非法理!你们都回去,案子未查清前,不得造次!”
“大人,草民们遵命,但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在案子未查清前,盐民请求歇工!”
萧业寒眸扫过盐运司众人,语调清冷,“这是你们和盐运司的事,本官管不着。”
盐民们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意思。一起向萧业和谈既白叩了头,毫不理会盐运司众官吏和衙役的叫嚷阻拦,如潮水般沉默的退去了。
秋风呼号的富安盐井制盐场上,高高的天车下只剩萧业、谈既白和盐运司的官吏衙役们。
萧业对谈既白说道:“谈大人,既拿了状子,我们也走吧,回头你我上个奏疏,将此事直达天听!也算是给相州盐民和曾大人等人一个交代!”
谈既白还未点头,曾广和慌忙摆手哀求:“使不得啊,萧大人!使不得!这群刁民逃工讹诈的诬陷之词如何能当真?”
“是否为真,也要验了才行。曾大人,告辞了。”
萧业说着,便调转了马头,谈既白见状也连忙跟上。
“不能走!”
曾广和突然冲至马前,两臂一伸,气势汹汹!
但仅仅一瞬,他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的作揖祈求:“萧大人啊,看在下官这几日竭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您就放下官一马吧!您查吴浦石就查吴浦石,您管盐民干什么?
您要是没有吴浦石的线索,我可以告诉您,那冯会亭拿了十八处引地,手段是有些不合规矩,但那是他们商人的事情,我们盐运司管不着!
吴浦石想捞冯会亭的好处,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我跟冯会亭可是一点儿也没掺和啊!只要他那十八处引地不出乱子,我就烧高香了!
我只知道冯会亭向行署送了一个女人给吴浦石,没多久吴浦石就失踪了,他俩之间还有什么勾当,我是一概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