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万岁山房之内,针落可闻。
腐臭的气味从那具拱圣营的尸体上无声蒸腾,与耶律乙辛话语中淬毒的寒意混合,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扼住了殿内每一个大宋臣子的喉咙。
他们的脸色,从煞白变为死灰。
目光触及那块在灯火下闪着幽光的“不良人”令牌,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墓碑上刚刚刻好的名字。
这是一个绝境。
一个找不到任何生门的死局。
反抗,便是坐实了勾结“不良人”的“国贼”之名,下一瞬就会被攒射成刺猬,遗臭万年。
不反抗,便是在这辽狗的狞笑声中,引颈就戮,成为其功勋簿上一笔轻描淡写的战绩。
殿内,一名上了年纪的文臣,双腿一软,竟是直接瘫倒在地,官帽歪斜,涕泪横流,口中喃喃自语,却发不出半点成句的声音。
更多的人,则是身体僵直,冷汗浸透了华贵的朝服,紧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耶律乙辛很享受这种氛围。
他享受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宋臣踩在脚下的快感,欣赏他们从权势滔天到摇尾乞怜的表情变化。
他的目光,最终重新落回到李师师身上,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怎么?”
“大宋的第一名妓,汴京城最美的花魁,也无计可施了么?”
他缓缓踱步,手中弯刀的刀尖在光滑的地砖上划过,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像是死神的指甲在刮擦棺木。
“你的琴弦断了。”
“你所谓的帮手,恐怕也早已在西水门冰冷的河水之下,喂了鱼虾。”
“现在,你还有什么?”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笑声。
李师师笑了。
那笑声起初很轻,像是雪花飘落在冰封的湖面上,碎裂开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
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亮,穿透了满室的腐臭与杀机。
最终,那笑声化作一阵近乎癫狂的、毫无顾忌的大笑,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这笑声,竟将耶律乙辛精心营造的恐怖氛围,冲得七零八落。
耶律乙辛的眉头,深深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