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虞震岳此举,既有感谢,或许也有一丝不愿独对这残破孤城的寂寥,略一沉吟,便拱手应道:
“前辈盛情,晚辈感激不尽,既如此,小子便叨扰了。”
是夜,临崖县中一处府衙之内,灯火略显昏暗,宴席确实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寥寥几样本地常见的山野菜肴,一盆不知名的妖兽肉炖汤,还有几壶浑浊的、带着涩味的土酿粟酒。
烛火摇曳,映照着在座寥寥数人脸上明暗不定的神情。
酒至微醺,虞震岳看着眼前年纪虽轻却目光沉静、神色自若的王承俐,昏黄的灯光软化了他脸上刚硬的线条,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欣赏,有遗憾,或许还有一丝对自己困守局中的怅惘。
他短暂犹豫了一瞬,便下定决心,开口道:
“依我观来,小友绝非池中之物,泥潭困不住蛟龙,他日若得风云际会,小友当跳出这方隅之地,挣脱这棋盘枷锁,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青云郡也好,琅上郡也罢,乃至这东荒百郡,说到底,终究只是那些大能修士眼中,一方微不足道的棋盘角落罢了。”
言罢,他取出一枚古朴玉简,递给王承俐,沉声道:
“此乃我多年来对琅上郡及周边地域的一些见闻札记,包括一些险地、秘境乃至西岭妖域中的奇闻秘史,内容杂驳,不算珍贵,或许对你日后游历有所助益,便赠予小友,聊表心意,亦算是结个善缘。”
席间顿时寂静下来,虞家另外两名筑基皆是神色凝沉,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望着虞震岳不似作伪的神情,只得将心思尽数咽下。
王承俐自是有所察觉,当即恭敬起身,双手接过玉简,只觉触手温润,知非凡品,更知其中情谊,当即郑重一礼,恭声道:
“前辈厚赠,晚辈定当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