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萧云启怎么两世都这么“贴心”,大婚前夜特意给她送香囊。

前世她傻,还以为那是他不得已的安慰,是他说不出口的伤痛。

现在想来,哪是什么安慰?

根本是催命符!

他不光要辰王死,还要借她的手!

让她变成杀死丈夫的凶手!

让她背着这罪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只能趴在他脚边,做他最听话的狗!

何其歹毒!

何其狠辣!

程锦瑟的指尖都在抖,心中涌起滔天恨意.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算这笔血债的时候。

她站起身,两步冲到门边,拉开一道缝,朝外喊道:“听竹!”

守在门外的听竹一个激灵,立刻应:“王妃!”

“进来。”

程锦瑟把她拉进门,飞快扯下腰间的香囊塞进她手里。

“这个你拿着,用油纸包好带出去!越远越好,一个时辰后再回来!记住,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事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明白吗?”

她又转向门外,压低声音喊:“问兰!”

“奴婢在!”

“你现在就去找吴嬷嬷,到账房支银两,然后立刻出府,城东、城西、城南三家药铺都要跑,买九节菖蒲三钱、远志五钱、冰片一分,还有一丸紫金锭。另外,你再拿个寻常安神药的方子当幌子,多抓几味药混进去。记住,要快!药买齐了马上回来报信!”

“是!”

“闻梅!观菊!”

“奴婢在!”

“你们俩守死清晖堂的院门!从现在起,不管是谁,什么身份,找什么理由,都不许踏进这里半步!就说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天塌下来,你们也得顶住!”

四位丫鬟看着程锦瑟脸上那股从没见过的肃杀劲儿,重重点头。

“奴婢懂!王妃您放心!”

说完,听竹把香囊往怀里一塞,跟影子似的钻进了夜色里。

其他的丫鬟也连忙各司其职。

一连串命令发完,程锦瑟“砰”地关上房门,快步跑回床边。

就这一会儿功夫,萧云湛的脸已经从刚才的苍白,变成了吓人的青灰色。

他的呼吸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等不及了!

问兰的药,怕是赶不上了!

照这个样子,不出半刻钟,萧云湛的心脉就得断!

据医书记载,此等危急关头,只有一个法子能救:金针刺穴。

用狠劲强行封住毒血逆行之路,给后面灌汤药争取时间!

程锦瑟咬紧牙,立刻拿定主意。

她俯下身,双手穿过萧景湛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床中央拖。

得让他平躺,才好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