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秦明月抬头,神色关切。
“难。”
顾铭倚坐在旁边的软榻上,眉间压着倦色:
“今天又跑了四家琴馆,稍有名望的先生都排满了学生,最早的也排到明年开春。”
秦明月搁下笔:
“我爹昨天倒是和我提过一人,城西的赵先生。”
“午后刚去过。”顾铭揉着眉心。
“赵先生年过六旬。这两日染了风寒。咳得厉害。隔着屏风说了三句话便喘不上气。”
“他儿子出来赔罪。说老先生今年不再收徒。”
屋内静下来。
秦明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明天再去问问父亲,他在金宁府人脉广,要不去金宁府寻?”
顾铭点了点头: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金宁府寻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和我来天临。”
“说不定得搬到金宁府去上课......”
秦明月重新拿起毛笔:
“我倒是无妨,去金宁府也可以,那里的书院肯定比天临府更好,可以学不少东西。”
“不过你得问问苏姐姐和阿音的意见。”
天临府文气足,棋道、书法、画道都十分昌盛。
但唯独不擅长琴道。
阿音的母亲楚云袖能在红月楼成为花魁闯下偌大名声,也和天临府琴道不兴有一些关系。
而能在琴道登堂入室的先生,无一不有自己的傲气。
多得是本地学子奉上银钱求学,也不会因为开高价就去外地。
......
三日后。
顾家。
顾铭从外面回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后说道:
“上午又见了两位。一位开口要二百两拜师礼。另一位倒清高。却只肯教《幽兰》《鹿鸣》这类礼乐曲。”
阿音用汗巾拭去顾铭鼻尖沾着的汗珠:
“礼乐不可以吗?”
“乡试琴考重抒情写意。”顾铭接过汗巾,继续说道。
“《幽兰》太板正。《鹿鸣》太喧闹。都不是上选。”
旁边的苏婉晴看着顾铭皱起的眉头,也有些心疼:
“要不就去金宁府吧,走水路也就三日路程,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