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后颈被碎石砸得生疼,黏腻的血顺着衣领滑下,浸透了前襟。
老赵的血贴在皮肤上,温热又沉重,像一块烧红的炭,灼得他脊背发麻。
耳边是地宫深处传来的低频震颤,起初如远雷滚动,随即加剧为骨骼共振般的轰鸣——头顶尘灰簌簌落下,整座石殿仿佛正从千年沉睡中苏醒。
不对劲……这震动不是山崩,更像是某种机关被唤醒的征兆。
就在这时,侧殿石壁传来指甲刮过瓷片的刺耳声响,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龙纹,蜿蜒如活蛇。
血字浮现,在尘雾中泛着妖异的光:“若龙脉异动,以血脉为引……”
“赵伯!”陈默把老赵往墙角又塞了塞,抬手去扶那面摇摇欲坠的石壁。
指尖刚触到石面,一股腥甜直冲鼻腔——这气味……竟和那天王德海端来那杯热茶边缘飘出的气息一模一样。
那天他在替苏清漪核对账目,阳光斜照进书房,管家笑着递上茶盏。
手背上的月牙形疤痕清晰可见,而《听心术》扫过的脑海中,全是“血契”、“龙气”这些词……他还当是贪墨银钱的借口。
血字突然蠕动,浮现在空中,文字如刀刻入识海。
老赵的手猛地攥住他手腕,指甲掐进皮肉:“小默……我女儿……”喉间血泡翻滚,眼角沁出浑浊的泪,“十年前她摔下悬崖……可前日我在王德海密室看见……看见她的银锁片……”
陈默瞳孔骤缩。
地宫里响起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如千军万马踏过青石。
他猛地转头——侧殿尽头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手臂粗的锁链如毒蛇般窜出,在半空绷成利箭形状,箭头直指他们!
“缩地成寸!”系统奖励的轻功口诀在识海炸开。
他抱着老赵就地一滚,锁链擦过后颈,在石壁上留下寸许深的刻痕。
老赵闷哼一声,陈默这才发现老人后心插着半截青铜箭头,暗红的血正顺着箭身往下滴,染紫了他的青布衫,指尖触到那血,竟有种诡异的冰凉感,仿佛血液早已失去温度。
“看……壁画……”老赵颤抖着抬起染血的手指。
陈默顺着望去,青铜门两侧的石壁上,褪色的壁画正在剥落。
先是一角青衫下摆露了出来——款式竟是二十年前宫中侍从的制式。
他心头一跳,凑近细看。
下一瞬,整幅画面崩裂开来:年轻时的王德海跪在血池边,对面是个着宫装的女子,两人手腕相抵,鲜血滴入池中。
池心浮着半幅与宰相书房暗格一模一样的“龙脉封印图”。
“天子望气术!”陈默运转功法,眼前景象骤然清晰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