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
韩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卷舌音优雅圆润。
他刻意没使用那个充满江湖腥气的绰号“黑皮老三”,如同医生在病历卡上写下冰冷的姓名。
张猛肩头猛地一缩,身体在束缚中产生明显的绷紧反应,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吞咽声。
他下意识地想要偏头避开韩笑的注视方向,
却又因强光和身后探员的存在而动弹不得,
只能眼神飘忽,最终落在了林一勘察箱里那根致命的木棒上,
瞳孔控制不住地骤然收缩了一下!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含糊、意义不明的气音。
“放松,张猛,”
韩笑像安慰一个局促的病人,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
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张猛汗湿的额头,手里纯金打火机依旧“叮当”作响。
“这地方是有点不舒服,比不上你红磨坊里那个能煮苦丁茶的地窖暖和?是吧?”
他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眼神却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来,帮个小忙,回忆一下。今天下午…大概三四点来钟的光景吧?
太阳还不错的时候。你在哪儿散心呢?跟谁见了面?
聊了点啥有趣的事?别紧张,当是聊聊天。”
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邻居家的下午茶聚会,
轻松得不可思议,可每一个词都带着无形的钩子。
“在…在红磨坊…喝茶…自己一个人…”
张猛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破风箱在抽动,每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
他竭力想表现得镇定,但尾音的微弱颤抖和紧握在椅子扶手下缘的拳头指节泛白出卖了他。
他不敢提“地窖”,试图将这个藏身处模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