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的嘴皮子利索得不得了,老太爷明显招架不住,但是这可还没完。
沈老爷接着输出接着吵,不对,是接着讲道理,“父亲今年七十二了,早该颐养天年了,以后就留在家中让儿子尽孝吧,正好明年文略和文娟也该成亲,家里到时候一共添了两个年轻媳妇,又多个女婿,说不定很快您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说话间,沈之寿这一房人丁兴旺的景象就展现了出来,对比之下外头的那个就只有光秃秃的一个没及冠的小孩子。
沈老爷接着又道:“父亲若是执意要亲自去县衙要人,儿子也拦不住,只是当年父亲答应儿子的事就不作数了,咱们两父子只怕就真的要好好谈谈了。”
“父亲当年如何答应儿子的,儿子记得清清楚楚。”沈老爷的话句句清楚,“如今一定要做这件事,那便一起丢人吧。”
“让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沈燕山五十二岁时还能在外头和人生儿子,让人来看看我们沈家的热闹。”
“到时我也就管不了了,大家一起被人耻笑算了。”
一句句,都是对这个来求情的老男人的提醒和警告。
沈老太爷没想到往日端方的儿子会说出这么放任的话来,一时气得不轻,拿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没想过怎么收场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沈老太爷又说:“你就没想过你那四个儿女怎么安排吗?”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沈老太爷了解儿子就如同儿子了解他一样。
只是这次他打错了算盘。
沈老爷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不怕,我那四个孩儿都订亲了,亲家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退亲的。”
别的不说,沈老爷当年为了给他孩子选亲事可谓是费尽心机,全都是和沈燕山关系不亲密的沈太太娘家那边的亲戚,要不就是已故沈老太太的亲眷。
“说来还要感谢父亲当年为我选了王氏做妻,亏得岳家的关系,我这四个儿女的亲事颇好。”沈老爷气死人不偿命,“也多谢父亲当年没有参与几个孩子的亲事,不然父亲与我闹上公堂时,他们只怕多少要受牵连。”
一通交锋下来,沈老太爷毫无还手之力。
“清儿。”远处吴妈妈的抬手让云清寒从热闹里出来,“太太让把这个送进去,你小心些,送了立刻出来。”
托盘上是一碟萝卜糖和一壶热热的茶。
云清寒不敢进去,小声说了句,“吴妈妈,我怕。”
“你怕什么怕,他们又不会打你。”吴妈妈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我不好现在进去的,你就说是太太让你送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