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坐下,双手按住鞋面。
“让我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鞋内世界剧烈晃动起来。
补丁一块块剥落,露出后面的虚空。虚空里飘着更多画面——
他五岁那年,太奶奶偷偷往他碗里埋了一个红鸡蛋;
七岁发烧,王寡妇半夜翻墙给他送药;
十岁时,师父在他睡着后,悄悄用朱砂在他背上画了护魂阵。
全是没人提过的事。
全是被藏起来的债。
“你背的不只是阴债。”一个声音响起。
槐木符从空中落下,化作师父残魂的模样。他坐在另一块补丁上,手里还握着那支断笔。
“你还背了情债。”师父说,“恩情也是债。有人对你好,你就得还。还不清,就得下一代接着还。”
陈三槐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可以逃。”师父说,“离开这里,让计划失败。屏障不开,阴阳账照样算,只是慢一点。”
“或者呢?”
“或者你开门。”师父看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开。不是当容器,是当户主。”
陈三槐沉默了一会儿。
他伸手摸了摸右边的布鞋。鞋帮上还有之前画的符,已经被黑液泡得发软。
“如果我开门,会怎么样?”
“你会看到屏障后面的东西。”
“是什么?”
“是你自己。”
画面再次变化。
机顶盒跳出最后一帧影像——太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她站在还没建好的游乐场空地上,手里拿着一张黄钻充值卡,冲镜头笑。
背景是一行字:阴阳金融中心·预售启动。
陈三槐猛地站起身。
“所以这一切……早就开始了?”
“比你想象的早。”太爷爷说,“太奶奶签了协议,拿自己的寿命买了第一股。她是发起人。你是继承人。”
陈三槐觉得胸口有点闷。
不是疼,也不是怕。是一种被安排得太彻底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两双破鞋,忽然说:“我一直以为我是倒霉才穿这双鞋。”
“结果它是唯一能走到最后的路。”
师父残魂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为什么右眼一直流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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