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荒野,带着一股湿冷的气息。陈三槐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香味,像是王寡妇卖豆腐时用的草药,却又混着点别的味道——腐土、铁锈,还有……眼泪。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口,那片红布角果然沾上了点异香。
“她最近确实常去城南。”他低声说。
“你想找她?”林守拙问。
“先看看再说。”陈三槐抬头望向前方,远处隐约传来歌声,稚嫩、清亮,像是婴儿在合唱。
《清平调》。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收紧了衣襟。
骡车驶近时,歌声越来越清晰,像是从地下传来。前方是一片乱坟岗,风吹得纸幡猎猎作响,忽然,空中飘起数十个红肚兜,每个肚兜上都绣着“福”字,却全都裂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内衬。
“不是纸做的。”林守拙低声道,“是魂魄。”
红肚兜聚成一条巨索,直扑骡车而来。纸童女被这阵势惊得纷纷挣扎,车厢发出吱呀声响。
“它们想带走什么。”陈三槐咬牙。
“魂气太强。”林守拙翻出一页纸,迅速剪下一只鸟形纸片,“止音术!”
纸鸟腾空而起,翅膀扇动间吸走了部分音波,歌声减弱了些,但仍未完全消散。
“不够!”林守拙抹了把鼻血,“这些魂魄不是普通的游魂,是守墓人!”
“守墓人?”陈三槐眯起左眼,通阴视野里,那些红肚兜背后浮现出模糊的人脸,每张脸都带着相同的怨气。
“被封印的守墓人。”林守拙咬牙,“他们唱的是《清平调》,可歌词全改了……”
陈三槐仔细一听,果然听见几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