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亭子突然自燃,火苗从香炉口喷出来,瞬间吞了整个亭子。陈三槐没躲,盯着灰烬落地,一片一片,像下雪。
他蹲下,用算盘残珠拨开灰堆。
半枚指纹浮现在灰里,纹路清晰,螺旋状,和太爷爷手机屏保的解锁图案一模一样。
他盯着那指纹,右眼的泪水滴下来,砸在灰上,滋的一声,冒了点烟。
他没擦。
城隍庙的公示栏前围了一圈人。陈三槐走过去时,杨石头正提着夜壶在墙角撒尿,尿完一抖,提着夜壶冲他招手。
“判官来了。”他压低嗓子,“贴了朱砂令,三日内交族谱,不然‘宗脉除名,子孙断祀’。”
陈三槐抬头。
公告是张巨幅黄纸,用朱砂写就,末尾盖着阴司印鉴,红得发黑。他盯着那印,右眼又开始流泪,泪水顺着鼻梁滑下,滴在公告边缘。
墨迹晕开。
隐藏条款浮现:“抵押物含:陈氏百年子孙运”。
他盯着那行字,没动。
杨石头凑近:“王寡妇家的族谱都被抄了,说她祖上改嫁三次,血统不纯。判官说,这种杂牌血脉,留着也是污染阴债系统。”
“她改嫁三次?”陈三槐冷笑,“她祖上是寡妇招夫,入赘的,族谱里写得明明白白。”
“现在不认了。”杨石头摇头,“判官带了三十六个账房鬼差,一人抱一摞账本,见族谱就收,说是要做‘宗族信用评级’。”
陈三槐伸手,想撕公告。
杨石头一把拦住:“别碰!沾了朱砂,手会烂。”
他收回手,盯着公告末尾的印鉴。那红印像块血痂,边缘微微翘起,像是刚贴上去的。
风吹过,公告一角卷起,啪地打在他鞋底。
他低头。
AJ鞋残线又烫了,比之前更烈,像是要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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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甩,任它烫着。
他转身回乱葬岗。
纸亭子烧得只剩骨架,灰堆还在冒烟。他蹲下,用算盘珠子继续拨。灰里有东西,不是指纹,是纸。
半张当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