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映红的手笔。”林守拙凑近看了一眼,“她熬汤的时候,把纸人的心脏泡进去了。”
陈三槐伸手去拿。
刚碰上,路由器屏幕突然亮起,红字倒计时:00:05:00。
“自毁程序?”他一愣。
“不。”林守拙猛地拽他后领,“是接入程序。”
话音未落,那颗纸心脏猛地一跳,陈三槐眼前一黑,意识被拽了进去。
他站在一间全是屏幕的机房里,四面墙都是数据流,滚着债务清单、功德余额、阳寿交易记录。正中央,他爸跪在地上,手铐锁在键盘上,手指还在敲。每敲一行,就有个家庭的功德值往下掉,同时,阴阳账房的账户余额往上跳。
“爸!”他喊。
男人没回头,嘴唇动了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别信WiFi,别信烧纸,别信……快烧券。”
“烧给谁?!”陈三槐冲上去,想掰开锁链。
男人终于抬头,眼神空洞,右眼眶里嵌着一枚微型路由器,正闪着红光。
“烧给继承人。”他说。
话音未落,路由器扬声器突然出声,是汤映红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人:
“往生WiFi不是服务,是收割。所有扫码烧纸的家庭,功德自动转入阴阳账房。你爸是管理员,你是宿主,全村是养料。”
陈三槐脑子嗡了一声。
“所以王寡妇教鬼魂唱歌,林守拙推路由器,杨石头发冥钞折纸鹤……都是为了让人扫码?”他声音发抖,“连烧纸都成了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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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还债。”汤映红的声音顿了顿,“是预扣。”
倒计时跳到00:00:03。
陈三槐猛地抽回意识,人已经瘫在地上,嘴里全是血,狗牙元宝的残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碎了,碎片扎在牙龈里。
林守拙扶他起来,纸盾只剩半边,边缘焦黑。
“结界撑不住了。”他指着祖坟。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里涌出灰绿光雾,雾气升空,凝成一个个微型账本符号,像蒲公英一样飘起来,朝着村里各家屋顶飞去。
“每家每户的功德,都在被抽走。”林守拙把纸鹤折好,指尖一弹,纸鹤飞起,翅膀扫过陈三槐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