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一:继承人自愿承接陈氏家族全部未清偿阴债
条款二:债务结算方式为功德抵扣,优先级高于阳寿分期
签署方式:指纹确认
陈三槐抬脚要走,左眼突然一刺,焦痕下的视野又乱了,闪出父亲跪在键盘前的画面,手指还在敲,屏幕上滚着“继承人确认中”。
他停住,从桌上抓起一枚铜钱,用指甲盖磕了磕桌角,发出清脆一响。然后他一把扣住婴儿手腕,铜钱压在指尖下方。光痕抖了抖,停在“条款三”之前。
“签不了。”他说。
林守拙把纸灰罗盘叠成手铐状,往婴儿手腕上一套。纸锁合拢的瞬间,协议光幕像信号不良的屏幕,闪了几下,冻结。
汤映红没动,也没说话。孩子睫毛一颤,投下的阴影落在柜台上,细看竟像本翻到一半的生死簿,页角写着“陆”字。
“他不是来签协议的。”汤映红终于开口,“是来通知的。”
“通知什么?”
“永动机失控了。”她说,“第18层,魂力数据中心,正在把亡魂压成账本纸。”
话音未落,张黑子撞开当铺门,哭丧棒焦黑,棒头往生咒的错别字被烧得只剩半边。他脸色发青,影子贴在地上,一动不动——平时他影子吃烧鸡,吞一口,影子就鼓一下,现在影子瘪得像张废纸。
“我吃不了了。”他说,“公务系统崩了,拘魂令发不出去。”
陈三槐接过哭丧棒,裂痕里还卡着半片狗牙元宝。他把碎片往深里推了推,棒身嗡地一震,影子猛地抽搐,鼓起一小块,像是咽了口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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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黑子松了口气,抬手用棒头敲地。三声,短长短。
地底传来震动,和婴儿的呼吸频率一致。
“第18层。”他说,“永动机不是抽魂,是榨魂。把魂压成纸,一页一页吐出来,印上债务编号,自动归档。”
陈三槐低头看棒身,裂痕中的碎片正发烫,像在充电。
林守拙把纸扎耳机重新接上,播放倒带声。直播画面恢复,AI主播还在背对镜头,但语速变了,从童声切换成机械播报:“检测到债务主体活跃,启动继承人绑定程序。倒计时:72:00:00。”
画面角落弹出新浮窗:【直播观众数突破50万】【打赏总额突破1000万阴德】【继承人绑定进度1%】
“它在用我的声音,我的记忆,我的账户,搞直播带货。”陈三槐把铜钱收回口袋,“卖的是我全家的命。”
林守拙拆开纸灰罗盘,抽出中心轴,蘸着黑油在桌上画了三道线。第一道连路由器,第二道连婴儿手腕上的纸锁,第三道指向地底震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