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这不是贪污,是做假账。用死人的名,造空债,再把钱挪去填别的窟窿。比如——六道轮回的走私账?
他想起城南那三十具诈尸的女尸,索赔金额正好三百万贯。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
他把磁带快进到结尾。沙沙声越来越响,像风吹纸灰。他以为结束了。
突然,师父的声音又来了,比之前更轻,更急:
“用你槐木符,照第七式手印,可显证据。”
他猛地抬头。
第七式?还没教。
族谱上只写了“第七式,待启”。纸人教练卡在第六式收尾,小指裂开,关节不动。三百纸兵停在“归尘”,像被按了暂停。
他没教,是因为不会。
师父没教完就死了。
可现在,师父在磁带里告诉他——第七式不是拳,是钥匙。
他把磁带倒回去,想再听一遍指令。可机器咔的一声,磁带断了。一头甩出来,挂在齿轮上,像条死蛇。
他扯下来,缠回轴上,再按播放。
只有沙沙声。
他试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短。第四次,连沙沙声都没了。
他坐在地上,手里捏着断掉的磁带,一截露在空气里,像条褪色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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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风吹纸铃,叮叮当当。
他没起身。
他知道,三百纸兵还在等他喊口令。
可现在,他不能喊。
他低头看自己手。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片算盘珠,是从陶窑带回来的。他抠出来,放在地上,用铜钱压住。
然后,他解开道袍领口,把槐木符取下来。
符牌背面,有一道细痕,以前没注意。现在对着光看,像是一道指印,又像……一个手印轮廓。
他比了比第七式的想象动作——右手高举,掌心向外,指尖微张,像在推什么。
符牌突然烫了一下。
他没松手。
他知道,只要他照这个手印一结,证据就会出来。
可他也知道,一旦证据出现,陆离就会知道他知道了。
而陆离,不是那种会等别人出招的人。
他把符牌贴回心口,重新系好。
站起身,走到供桌前,拿起那盘断掉的磁带。
他没扔。
用指甲盖刮下一点纸灰,混着口水,涂在断口上。粘住了。虽然丑,但能转。
他把磁带塞回机器。
按下播放。
沙沙声又响起来。
他闭上右眼,只用左眼看。
清单没动。
他咬破舌尖,尝到铁味。
再按一次。
沙沙声中,忽然又冒出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