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窑里,三百纸兵已经按北斗七星位站好。陈三槐把驴车赶进去,特意把轮胎压过窑门口的阵眼。林守拙拆开驴蹄,果然在夹层里抠出块芯片,正面印着“六道轮回物流部”,背面刻着倒计时:02:58:33。
“自毁装置。”林守拙掂了掂,“三分钟炸,烧干净所有数据。”
“不炸。”陈三槐接过芯片,塞进纸扎GPS纸钱的燃料舱,“让它烧成信号弹。”
太爷爷的机顶盒突然亮了,全息投影直接打在窑顶:一片荒地,地脉断层像蛛网,正中央有个塌陷口。
“那边。”老头儿指了指,“埋过你们陈家的阴库钥匙。”
投影刚灭,窑外传来引擎声。一辆改装过的灵车停在百米外,车顶架着象牙手杖,杖头阴符闪着血光。
威廉·孔走下来,戴着牛眼泪护目镜,手里拎着根电子蟋蟀的天线。
“陈道长。”他笑,“快递超时了。”
陈三槐靠在驴车边,没动:“你追着自己的货跑,不累?”
“累。”威廉推了推眼镜,“但你们改路线,太明显了。”
他话音未落,王寡妇的山歌从窑顶响起。第一句出口,威廉的护目镜就裂了条缝。第二句,镜片直接炸成渣。他往后退,手杖往地上一杵,阴符阵展开,阵眼赫然是块桃符——陈三槐师父当年留下的那块。
“你从哪弄的?”陈三槐眯眼。
“王寡妇给的。”威廉笑,“她说,换一车洗眼液。”
窑内三百纸兵同时抬手,掌心朝外。林守拙按下启动键,纸兵铠甲折射出军体拳第七式的光影,拳风卷着香火,把阴符阵撕出一道口子。
威廉挥杖,阵眼桃符亮起,一道血线直冲陈三槐眉心。他侧头,血线擦过鬓角,纸灰簌簌落下。
张黑子的哭丧棒突然插进地面,棒头错别字往生咒开始发烫。他低吼一声,把棒子当杠杆撬,绿光顺着地缝蔓延,缠上阴符阵的每一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