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页,是地府近三年的阴德通胀率曲线,峰值全部出现在陆离审批贷款的日期。
他把U盘拔出来,塞进防水冥钞打印机。
机器嗡鸣,吐出一张特制冥钞。正面印着“相亲礼金”,面值一亿阴德币,背面刻着小字:“附:反诉状副本,含证据链索引,可扫码调取原始文件”。
他把钞票折好,塞进信封,封口盖上槐木符印。
汤映红看着他:“你真要去?”
“不去不行。”他说,“这是红头文件,地府政务系统备案的。我不去,就是抗拒组织安排。”
“那要是他们强行登记呢?”
“登记?”陈三槐笑了,“我账本里记着阎罗王上辈子欠的赌债,他敢给我发结婚证,我就敢当场申请财产保全。”
林守拙从观音像手指缝里又抠出一张微型钞,背面写着:“节点五,数据通道已建立”。
他抬头:“他们在监听。”
“让他们听。”陈三槐把信封放进道袍内袋,拍了拍,“我这次去,不光带礼金,还带审计报告。”
杨石头在院里画了个符,夜壶倒扣在上头,壶底渗出一行湿迹:“接引时间——子时三刻,路线——后巷枯井,暗号——咳三声”。
张黑子靠门站着,影子还在吞东西,哭丧棒发烫得几乎握不住。
汤映红合上账本,最后一行写着:“相亲事项清单·待确认”。她没划掉“约会”那一栏。
陈三槐坐在案前,算盘摆在左手边,U盘在右,面前是那封贴了符印的信。灯影拉长,照着他鬓角的纸灰,和鞋头裂口里露出的大脚趾。
他低头看了看。
脚趾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