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一句话没说,把报纸揉成团,塞进道袍左襟第三块补丁里。那块布原本是师父留下的槐木符碎片拼的,能锁住阴气,也能封住消息。
“别嚷。”他对杨石头说,“查查最近谁碰过这机器,尤其是轮转王不在的时候。”
杨石头拧紧夜壶盖,嘟囔:“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前天晚上好像有两个穿制服的来修线路,说是劳务派遣局派的技工,我没拦……等等,他们工作证是不是反着戴的?”
陈三槐看了他一眼。
杨石头立刻闭嘴,提着夜壶往后退了两步,蹲在墙角开始研究壶底刻的生肖运势。
张黑子还在前面啃爆米花,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一边嚼一边跟手下分赃:“每人限领五把啊,多了不算公务支出。”
他身后两个鬼差站得笔直,其中一个悄悄把手伸进袖口,摸出一枚黑色戒指,迅速在掌心划了道符。
陈三槐看见了,没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动。一动,就是踩雷。
这地方人太多,纸人、孤魂、活人混在一起,一旦炸起来,不只是夜市塌,整个阴阳社保系统都会被钉上“危险品”标签。到时候别说投胎优先,连烧纸都可能被列为高风险行为。
他绕回爆米花机旁,蹲下检查底座。焊缝粗糙,明显是后来补的。他伸手探进去,摸到一块硬物——一小片金属片,上面蚀刻着微型阵法纹路。
他取出来,夹在两指之间对着光看。纹路是逆向导灵阵,能把日常香火转化成定向冲击波。只要触发条件满足,整条街的阴德流动都会成为引爆燃料。
这不是普通的炸弹。这是冲着他来的清算。
他把金属片塞进鞋底夹层,站起来时正好撞见张黑子走过来,嘴里还嚼着:“三槐哥,你说我们这餐补能不能折现?实在不行换点冥币也行。”
“你想得美。”陈三槐冷笑,“上个月偷吃供果的事还没算呢。”
“哎哟,那都是过去式了。”张黑子挠头,“现在咱也是有社保的人了,讲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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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槐盯着他反戴的工作证,突然问:“你们巡逻路线最近有没有变?”
“没啊。”张黑子愣了愣,“还是老三班倒,半夜十二点交接。”
“那昨晚十一点四十五,谁在东南角值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