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了一瞬。

陈三槐低头看着沙漏投影，手指点了点中心节点：“这里必须断电。汤老板负责前端情绪干扰，泼汤范围控制在炼油炉五十步内；林守拙带探测马下地，找到主油管就给我扎穿它；轮转王的技术支援随时待命，一旦钻井台部署失败，立刻切换备用方案。”

“那你呢？”孟婆汤老板娘问。

“我去点火。”陈三槐说，“他们不是想烧命吗？我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会玩火的。”

没人笑。

但气氛变了。

不再是孤身一人盯着冒烟的纸钱，而是六个人站在废墟里，各自握着自己的东西——保温桶、纸马、铃铛、图纸、沙漏。

某种东西正在成型。

林守拙忽然开口：“我有个问题。”

“说。”

“要是钻井台炸了，地下压力失衡，会不会把整个第七层掀了？”

“会。”陈三槐点头，“所以动作要快。汤老板泼完汤就撤，别恋战；张黑子负责外围警戒，发现异常立刻拉铃；林守拙探到主油管后，用纸马咬断接口，不要硬拆。”

“万一拆不开呢？”

“那就烧。”陈三槐从怀里掏出那包“月老牌忘情水”，撕开包装，倒出几粒药丸碾碎，撒进沙漏边缘一圈凹槽里。

沙漏猛地一震，内部沙流逆转，浮现出一个新的标记——一颗倒计时的沙漏图标，数字开始从“180”往下跳。

“这是什么？”张黑子问。

“倒计时。”陈三槐说，“三炷香。轮转王给的时间上限。过了这个点，钻井台自毁，我们全得埋这儿。”

孟婆汤老板娘冷笑一声，提起保温桶走向炼油庙方向。她的背影笔直，脚步没停。

林守拙牵着四匹纸马转身，低声道：“走，干活。”

张黑子蹲下身，把勾魂铃挂在腰带上，从怀里摸出半包辣条嚼了起来。“爆米花算工伤补贴，记得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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