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碰到结界,墙面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流动的数据残影。那些影子里全是错乱的投胎记录,孩子哭着被塞进富豪家,夫妻在轮回门前被人强行拆散。
汤映红嘴唇发紫,眼神涣散,喃喃道:“兄长……我等你千年……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丫头醒醒!”杨石头猛地冲出来,提着夜壶对着黑雾就是一阵猛喷。洒出来的不是尿,是灰白色的土,带着一股老坟头特有的霉味。
土雾撞上黑雾,“轰”地炸开一圈黄尘,汤映红浑身一震,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林守拙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纸马上。纸马双目金光暴涨,鬃毛炸开,化作一道薄纸屏障挡在众人面前。黑雾扑上来,纸面“滋滋”作响,边缘迅速焦化。
“撑不了多久。”林守拙抹了把嘴角的血,“它认得我的折法,就像认得自己的骨头。”
秦桧站在花枝顶端,衣袖轻扬,婚书再度翻开一页。他的身体开始往花枝里沉,像是要和那根枝条长在一起。枝干变粗,花瓣泛出暗红,每一片都像写满了朱砂小字。
“你们以为封住系统就够了?”他低头看着陈三槐,“可我是因果本身。只要还有人想改命,我就不会死。”
陈三槐盯着那根融合中的花枝,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张黑子的哭丧棒——不对,现在该叫花枝残段了。它静静躺在地上,离信号塔不到两尺。
“你刚才……有没有感觉不对?”他问。
张黑子摇头,摸了摸反戴的工作证:“就闻着有点香,脑子有点沉。”
没人注意到,他腰间的蓝光已经熄了。
杨石头蹲在刚才喷土的地方,扒拉开一层浮土,忽然停住。他伸手抠了抠,从泥里掏出半块青铜钱。铜钱边缘残缺,表面绿锈斑驳,但中间清晰刻着一个“刘”字。
“这玩意儿……怎么在这儿?”他嘀咕着,翻来覆去地看。
陈三槐接过铜钱,左眼突然一阵剧痛。眼前画面一闪:一座古炉熊熊燃烧,有人将铜液倒入模具,铭文浮现——“衣带诏”三个字刚成型,就被一股黑气卷走。
画面碎了。
他眨眨眼,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铜钱还在手里,那个“刘”字似乎比刚才更清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