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债务质押品。”陈三槐捡起半截手杖,内壁刻着细密符文,和生死簿上的交易记录一模一样,“陆离记账,孔门生收押,拿活人当利息。”
张黑子啐了一口。“难怪这家伙每周都来哭丧,说欠你钱。原来是他自己被锁在这儿还不起。”
陈三槐把断杖塞进怀里。他看了眼地上孩子,已经昏过去了,脸苍白,但眼泪停了。
“还能救?”
“交给我。”张黑子从怀里掏出一瓶水,倒了一点在孩子额头上。水汽散开,孩子眼皮动了动。
“系统那边呢?”他问陈三槐,“你还剩多少阳寿?”
陈三槐没答。他低头看手腕,那道红线已经快绕半圈了。他知道,只要机顶盒信号不断,系统就在继续扣。
“得关掉源头。”他说,“这手杖只是终端,后台还在运行。”
“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去。”陈三槐站直,“让林守拙拆了这东西,查结构。既然能藏魂,就能藏指令。”
张黑子点点头,把哭丧棒扛回肩上。“行,我送你回。”
“不用。”陈三槐摆手,“你自己走吧,我还得在这儿留一会儿。”
“干嘛?”
“等信号断一次。”陈三槐摸了摸机顶盒的位置,“每次断,系统都会回传状态包。我想看看,它往哪儿发。”
张黑子看了他一眼,没多问。他从影子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嘴里,转身走进巷子深处,身影慢慢淡下去。
陈三槐坐在砖堆上,靠着墙。他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贴在断杖裂口处。
风吹过来,带着远处工地的动静。他闭上眼,右眼突然一热,泪水流下来,滴在手机屏幕上。
那一瞬间,机顶盒“啪”地黑了。
信号断了。
他立刻按下手柄。录音进度条开始跑。
十秒后,他睁开眼。
手机屏上,显示一行刚接收的数据包地址:**酆都西区-阎罗账房B3备份节点**。
他把手机收好,站起身。
远处工棚的灯还亮着。林守拙应该还在等他。
他迈出第一步,脚上的布鞋又裂开一道口子,脚趾露在外面,沾着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