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眼神冰冷,指节捏得发白。这已不仅仅是一桩或几桩命案,而是动摇国本的阴谋。对方手段之诡谲狠毒,布局之深远,远超想象。
“我们必须进宫。”萧彻沉声道。无论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是为了可能只有苏璃能看清的“病源”,他们都必须冒险接近风暴的中心——皇宫大内。
苏璃看着自己指尖,仿佛也能感受到那黑色纹路蔓延的诡异触感。她重重点头。龙脉若彻底被污,届时天下必将大乱,生灵涂炭。
太后的离魂症,只是这场巨大阴谋揭开的第一道帷幕。而能看见“真实”的她,和身负皇命、坚韧如刀的萧彻,似乎成了无意中撞破这阴谋,并可能唯一能阻止它的人。
宫门深似海,此刻却透出比诏狱更令人心悸的寒意。那并非物理上的阴冷,而是一种无形的、弥漫在朱红宫墙和琉璃瓦之间的凝滞与压抑。苏璃的异瞳微微刺痛,她看到往常象征着至高皇权的恢弘紫气,如今却像是被投入清水的墨块,丝丝缕缕的黑灰色病气正从中不断析出、蔓延,尤其以西北角的慈宁宫方向最为浓稠,几乎化不开。
萧彻的面色凝重如铁。太后的“离魂症”消息被严格封锁,但宫内的紧张气氛却无法完全掩盖。侍卫巡逻的班次明显加密,过往的太监宫女皆低眉顺眼,脚步匆匆,不敢有多余的声响,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或者……被什么所惊扰。
他们凭借萧彻身上那块特许查案的御赐金牌,以及他冷峻不容置疑的态度,才得以一路通行至内宫门禁之前。再往里,即便是萧彻,无诏亦不得擅入。
“在此等候。”守门的侍卫统领认得萧彻,但语气毫无通融之意,“陛下有旨,慈宁宫暂闭,任何人不得惊扰太后静养。”
萧彻目光锐利地扫过侍卫统领略显僵硬的脸和周围侍卫们眼底深处藏不住的一丝惊惶,心知肚明所谓的“静养”是何等情形。他并未强闯,只是负手而立,看似在等待通传,实则是在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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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微微垂着头,宽大的袖口中,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发烫的铜钱吊坠。她的视线越过高大的宫门,落在慈宁宫的方向。那冲天的病煞之气几乎要凝结成实体,其中更夹杂着无数细微的、扭曲的哀嚎,仿佛是龙脉被污染时挣扎的痛苦呻吟,又像是……被强行抽取束缚的生灵怨念。
“不止是煞气,”她极轻地、几乎以气音对萧彻说道,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还有……很多‘东西’被强行拉过去了,像……像养料一样。”
萧彻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握紧。养料?以生灵怨念滋养太后身上的怪病?这是何等阴毒的手段!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哭泣和嘈杂声从慈宁宫方向隐约传来。紧接着,几个太监连滚爬爬地跑出来,面色惨白如纸,嘴里胡乱喊着:“……又……又变了!指甲……指甲变长了!黑色的……还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