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将那封匿名信就着烛火点燃,看它在指尖化为灰烬。信上的警告犹在耳边,但他眸中的火光却比烛焰更亮。
“文远,”他沉声道,“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便回府衙。”
赵文远略显迟疑:“大人,长源县初定,诸多事务尚未理顺,此时离开是否…”
“长源县只是冰山一角。”李牧之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那封信提醒了我,张崇山能如此肆无忌惮,绝非一县之力所能掩盖。他的背后,必有更大的庇护。我要回府衙,调阅近五年江州所有税赋卷宗,特别是与长源县往来的文书。”
次日清晨,李牧之将长源县暂交可靠之人代理,带着一队亲兵快马加鞭赶回江州府城。
甫一入城,他便察觉气氛有异。往日热闹的街市似乎安静了许多,沿途遇到的官吏虽依旧恭敬行礼,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闪烁与疏离。
回到府衙书房,案头已堆积了不少公务文书。李牧之顾不上休息,立即命赵文远去调取卷宗。
然而,半个时辰后,赵文远空手而回,面色难看:“大人,掌管卷宗的刘司库称,存放近年税赋文书的库房因前些时日阴雨,屋顶渗漏,正在修缮整理,暂无法调阅。”
李牧之眼神一冷:“这么巧?带我去看。”
库房外,果然搭着脚手架,几个工匠在做修缮状。刘司库闻讯赶来,赔着笑脸:“不知大人急需,下官罪该万死。只是这库内潮湿,文书大多已搬出晾晒,杂乱无章,恐污了大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