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你虽行事有差,然忠心可勉,更兼洞察奸邪,于国有功。朕现恢复你锦衣卫指挥同知之职,并加授‘钦差督办异事’衔,准你便宜行事,专司应对地变衍生诸事及……相关宵小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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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谢陛下隆恩!”陆昭然深深叩首。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终定格在陆昭然身上:“朕再赐你一样东西。”
一名太监躬身捧上一个长长的锦盒,走到陆昭然面前打开。
盒中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柄古朴沉重的连鞘长剑。剑鞘暗紫,上刻云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剑柄——并非寻常的玉石或金银,而是镶嵌着半枚锈迹斑斑、似乎被强行掰开的铜钱!
“此乃尚方宝剑。”皇帝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见此剑如朕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望你慎用之,斩邪除佞,莫负朕望。”
“至于这半枚铜钱……”皇帝的目光变得幽深,“乃先帝所遗。另半枚……或许在西方,或许在某个故人手中。若有机缘,自会相见。届时,你便明白。”
陆昭然心中巨震,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这柄沉重无比的尚方宝剑。他隐隐感觉到,这半枚铜钱,似乎牵扯着更深的秘密,可能与先帝的布局、与西方、甚至与那守墓人有关。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必以手中之剑,扫清妖氛,护我社稷!”他高举宝剑,声音铿锵。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目光冰冷地看向瘫软在地的曹谨淳:“将曹谨淳押入诏狱,严加审问!东厂一应事务,暂由王岳代管!彻查曹吉祥余党,一网打尽,绝不姑息!”
“退朝!”
一场惊天逆转的朝会落下帷幕。陆昭然手持镶嵌着半枚铜钱的尚方宝剑,走出紫宸殿。阳光照在剑柄那半枚普通的铜钱上,却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他知道,皇帝的信任并非毫无保留,这柄剑既是权力,也是枷锁和考验。内部的蛀虫虽遭重创,但远未清除。而西方星舟的危机、东方失控的异人、以及那深藏地底和星海的恐怖存在,才是真正迫在眉睫的威胁。
他的复职,并非斗争的结束,而是真正狂风暴雨的开始。
这柄尚方宝剑,能否斩开前路的迷雾与荆棘?那半枚铜钱,又将引领他去往何方?
答案,在宫墙之外,在那危机四伏的广阔天地之间。
尚方宝剑的冰冷触感透过剑鞘渗入掌心,那半枚铜钱粗糙的边缘硌着陆昭然的手指,提醒着他这份权力的重量与其中的未解之谜。他走出宫门,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心头沉重的阴霾。复职并非解脱,而是踏入了更凶险的棋局。
他没有回已成众矢之的的锦衣卫衙门,而是径直去了诏狱——不是作为囚犯,而是作为持剑钦差。
诏狱最深处的刑房里,曹谨淳被特制的铁链锁在墙上,昔日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公,此刻鬓发散乱,官袍污秽,眼中交织着恐惧、怨毒和一丝残存的倨傲。
陆昭然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守在门外。他缓缓抽出尚方宝剑,冰冷的剑锋在昏暗的刑房里流动着幽光,那半枚铜钱在剑柄上显得格外突兀。
“曹公公,”陆昭然的声音平静无波,“陛下让我问你,那另半枚铜钱,在谁手里?”
曹谨淳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那半枚铜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恐惧,又像是嘲讽:“……你……你竟然拿到了这个……嘿嘿……嘿嘿嘿……陛下果然……还是用了这步棋……”
“回答我的问题。”陆昭然的剑尖微微抬起,指向曹谨淳的咽喉。
“问题?”曹谨淳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陆昭然!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拿着这柄破剑,就能斩断一切?可笑!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