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强。燕十三最后回头时,看到李啸天正站在淬火池边,青布长衫在金浪中猎猎作响,半露的莲花印记与池底升起的黑雾融为一体。而柳随风的软剑已经出鞘,银光照亮了他身后追来的影卫,至少有三十人,每个人的弩箭都对准了密道入口。
“走!”柳随风的软剑突然反挑,将最前面的影卫钉在石壁上,“告诉影阁阁主,柳随风不伺候了!”
石头的重剑在此时劈开了密道的出口。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茶马道上的驼铃声远远传来,混着影阁的惨叫声和柳随风的剑鸣。燕十三的锈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刀身映出的画面里,九嶷山的七十二峰正在云雾中转动,像座巨大的鼎,等待着锈刀的降临。
老赵的药箱里,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鼎底的镇北侯印记与山河图碎片产生共鸣,在箱盖内侧投射出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九嶷山秘窟的穹顶,那里有颗夜明珠,藏着鼎灵的钥匙。“前面的路,得靠我们自己了。”老人的木杖敲了敲地面,茶马道的青石板下,传来玄甲卫马蹄的震动,越来越近。
燕十三的锈刀突然指向南方。红光在尘土上烧出条轨迹,与茶马道的车辙完全重合。“玄甲卫在追驼队,我们混进去。”他将山河图碎片揣进怀里,刀鞘上的铜环与石头的重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响,“记住李庄主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别让锈刀饮血。”
三人的身影混入商队的驼铃中时,铸剑山庄的方向传来震天的爆炸声。燕十三回头望了一眼,淬火池的金浪此刻应该已经漫过炼剑房,将所有秘密淹没在火海——那是李啸天为了销毁证据,点燃了淬火山谷的火油。
“他用自己做了诱饵。”老赵的声音带着哽咽,青铜鼎的印记正在变淡,“玄甲卫不会再追我们了。”
石头的重剑突然指向远方。少年的剑魂印记与九嶷山的方向产生共鸣,守土剑的金光在阳光下拉出条细线,与锈刀的红光缠绕着,像两条奔涌的血河,通向烟雨深处的未知。“十三哥,柳大哥他……”
“他会没事的。”燕十三的锈刀在驼铃声中轻颤,“我们欠他的,昆仑再还。”
茶马道的尘土扬起又落下,盖住了他们的足迹。只有燕十三腰间的紫檀木盒里,锈刀的红光始终亮着,与九嶷山秘窟的鼎灵遥相呼应,像颗跳动的心脏,等待着揭开镇北侯的最终遗秘。而铸剑山庄的废墟上,李啸天的铁杖斜插在焦土中,杖尖的铜箍反射着最后一缕阳光,照向九嶷山的方向,仿佛在说:去吧,去完成镇山河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