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已经做出，目标就在前方。

两天后的深夜，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像一片被遗忘的钢铁坟墓，沉默地匍匐在浓重的夜色里。锈蚀的管道如同巨兽扭曲的骸骨，坍塌的厂房窗户像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着不速之客。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尘土味，还有一种……更难以形容的、仿佛电子元件烧焦后又混合了某种奇异臭氧的味道，吸进肺里让人隐隐感到头晕和恶心。

“是这里吗？感觉好不舒服……”苏婉裹紧了外套，小脸发白，紧张地四处张望。她的金融头脑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林晓的脸色更糟。她一进入这片区域，就忍不住捂住了额头，眉头紧锁。

“哥……这里的‘情绪’……好乱！像无数个电台频道杂糅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而且……有的感觉很新，有的又……古老得吓人……它们混在一起了！”她的声音带着痛苦，显然这种混乱的信息流对她敏锐的感知是种巨大的负担。

林默的心也提了起来。他同样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比外面粘稠，时间的流逝似乎也变得不太稳定，时而飞快，时而凝滞，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眩晕感。

只有忘，依旧那副茫然的样子，但他怀里的《往世书》却微微散发着温润的光晕，书页无风自动，似乎与这片区域产生了某种共鸣。

“书……很高兴……”忘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极微弱的波动。

根据坐标的指引，他们深入厂区腹地。

越往里走，那种异常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突然，走在前面的林默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身后的人拉住！

只见前方一处原本空无一物的破旧车间门口，光影扭曲，几个穿着几十年前工装、身影半透明的工人说笑着“走”了出来，径直穿过生锈的铁门，消失不见！

是幻影！而且是过去的幻影！

还没等他们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旁边一扇破碎的窗户里，又隐约传来机器轰鸣和那个年代特有的广播体操音乐声，同样模糊不清，转瞬即逝。

“刚才……那是什么？”苏婉声音发颤，紧紧抓住林晓的胳膊。

“是回响……”林默沉声道，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这片区域的时间是乱的，过去的影像被残留下来，偶尔会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