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
萧祈年刚想说什么,便见得了不知什么消息的何钧安,一路小跑过来回禀:“主子,陛下有旨意,请您即刻进宫。”
即刻?
萧祈年与江晚对视了一眼,江晚立刻道:“你先去,我随马车回江府。”
天色是晚了,但是这又不在城外,来回还是很方便的。
“我让何钧安送你——”
“不用。”江晚摇了摇头,蛮儿和采儿都在,用不上何钧安。
“好。”萧祈年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与何钧安匆忙离开。
及至赶到宫内,暮色已浸透宫墙的每个角落,宫檐之上的脊兽在沉沉夜色下只余下模糊的轮廓,但是大殿之内却灯火通明,门外阶下侍立的宫人垂着眼,屏声静气地站着。
是出了什么事?
有宫人上前捧住他随手解下的披风,趁着旁人注意不到的角度低声说了句什么,萧祈年目不斜视地迈步进入大殿,身上残留的寒气被殿内的暖意迅速消融。
只是……人尚未站定,便听见有声音上奏:“陛下——,不知辰王殿下与明珠县主敬献的那批粮食如何了?”
皇帝没说话,看了一眼刚刚进殿的萧祈年,但见萧祈年神情自若道:“秋收前长势大好,如今已妥善保存留在来年作为种苗下发与民间种植。”
“嗯。”皇帝疲惫的按了按睛明穴:“算是个好消息。”
然而那人却多少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此次雪灾如若开仓放粮,加之军需不可断,不待开春……”
“所以——”皇帝不悦地打断那人的话:“朕才着你们今晚过来议事。无论是赈灾、军需亦或是开年后的春播,皆不容有失。”
诸人语噤,包括刚刚一直有针对性开口的秦观林。
说起这个兵部尚书秦观林,他算是太子党,半年前那会儿因其子秦朗的事情与萧祈年起了几分龃龉,但因皇帝与太子的游说未敢大动干戈,可一想到当初小儿子差点残废在身,便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皇帝见阶下一片死寂,不禁冷哼一声:“怎么都噤声了?看看,连血书都递到朕跟前了!”
萧凌山猛地将血书狠狠抛掷下去!那原本成卷的褐色血书,因这股大力“咕噜噜”滚到众人面前,顺势舒展开来……
北方雪灾是刚开始的,但不巧的是年初那场倒春寒让秋日颗粒少收的民众已是难熬,朝廷前段时间也有接济,谁知竟有中饱私囊者从中捞取好处,这才导致雪灾乍现之时,血书就已经递到了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