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隐约间,萧祈年似乎猜到了答案。
江晚闭了闭眼:“仙君应了树灵,将他们的缘线挂了上去。”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缘线在同一时间只能与一人合挂在缘树上吗?
他知道。
只是,他觉得只是件小事。
缘树陪了他千年,这一件小事无伤大雅。
可是神女最终还是知道了。
因为她和仙君七年前挂在缘树上的缘线,自动脱落了。
但是他们的身份毕竟与常人不同,虽然缘树上的缘线没了,可仙君却以已心头之血所化的缘线,始终牢牢的系在两人之间。
“你能说他有错吗?”那一根心头血所化的缘线,世间唯一。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
她哭过、闹过、威胁过,仙君始终没有松口将他和树灵的缘线撤下。
最终……是她妥协了。
只是因为她爱他,她放不下这一份执念。
那一年里,彼此间明明已生嫌隙,却都故作不知地掩过。可心这东西,碎过之后,哪里是简单粘一粘就能完好如初的呢?
变故发生在即将入冬的时候。
神女惊喜的发现,仙君将那两道合二为一的缘线撤掉了。她故作随意的去问仙君为什么撤掉,仙君回答的却是:“树灵想将那线挂在高高地最顶端……”
所以撤掉是为了重获挂起。
神女忽然就懂了,原来不是不能撤,而是不能为她撤。
“你知道结局吗?”江晚看着萧祈年忽而哀伤一笑。
“三日后,仙君忽然喷出一口血,他与神女的那根缘线,断了。”
他匆忙赶去神女所在的水泽……哪还有水泽的影子?曾经烟波浩渺、雾气缭绕的地方,如今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放眼望去,只是茫茫一片冰封,寂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神女以己为阵眼,散尽修为,冰封了整个水泽。
水至柔,亦至刚。
她终于勘破了情之一字最可怖。
今生不见,来生不念。
说到这里,江晚忽而讥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