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从自己给出的信息里,看到更深、更远的东西。
他身上那股书卷气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帷幄的将帅之气,和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韩安梦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不知道,自己倾囊相授,究竟是培养出了一位治世之能臣,还是释放出了一头恶狼。
“你……想去北边?”韩安梦试探着问。
冯渊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划过舆图上那条从洛阳通往北境的漫长路线。
他的野心,早已不在这个小小的金陵城。
书房内的沉重气氛,因冯渊一句话而悄然转变。
“先生。”冯渊的声音打破了关于北境军务的死寂,“考校一下我的经义吧。”
韩安梦从舆图上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丝错愕。
韩安梦收敛心神,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孟子》,指节因常年握笔而显得骨感分明。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句作何解?”他随口拈来一句,打算先探探冯渊的根基。
这本是儒生启蒙的要义,他料想冯渊自会有一番标准说辞。